五仙社眾人眼睜睜看著宋牢頭小跑離去,都是面面相覷,一臉疑惑。
那份文牒的出現,讓宋牢頭前後態度大變,便是傻子也猜到那文牒大有名堂。
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屠亥心頭,只覺得這獄神廟已經變成了兇險之地。
牢內的幾名壯漢也發現情勢不妙,不敢繼續留在裡面,抬著被魏長樂砸昏過去的同伴退出牢房,簇擁到了屠亥身邊。
魏長樂也不阻攔,只是似笑非笑看著這群人。
有人湊近屠亥耳邊,低聲耳語,屠亥臉色更是難看,低頭想了一下,一咬牙:“走,咱們走!”
一群人正要離開,就見從門外衝進來幾名獄卒,都是握刀在手,擋住去路。
“牢頭說了,誰也不能走出獄神廟。”一名獄卒道:“都在這裡等著吧。”
彘奴側過身子,低聲道:“二爺,看來那牢頭還很聽話。”
魏長樂淡然一笑,輕聲道:“不是他聽話。這些人被放進來,牢頭肯定是可以推到別人身上。不過這幫人若是走了,他知道自己要擔全部責任,所以才會讓人阻攔。要不是害怕擔責任,那牢頭恨不得讓這些人立刻跑了。”
“是那個姓汪的召來這夥人。”彘奴眼珠子一轉,明白過來,“他利用這夥人威嚇咱們,然後再來勒索,那時候就不怕我們不掏銀子。”
魏長樂三人氣定神閒,五仙社一群人卻是越來越恐慌。
屠亥本就是帶傷過來,意圖親手報復,但此刻感覺到事態大變,背後的刀傷也不知為何一陣陣抽疼。
沒過多久,只聽到獄神廟外腳步聲響,轉眼間便有數人匆匆進來。
當先一人身著深藍色官服,五十歲上下年紀,身形清瘦,頜下一綹青須,後一個身位的也就四十出頭,淺藍色服飾。
兩人背後跟著十來個人,幾乎所有人都是微躬著身子,腳步匆匆。
深藍色官服那人走到屠亥等人邊上,瞥了一眼,沉聲道:“你們是何人?怎會在獄神廟?”
他聲音低沉,臉色冷峻,顯得異常嚴肅。
“縣丞老爺!”屠亥已經率先跪下,低著頭,不敢說話,手下眾人也紛紛跪倒。
“嚴查,一定要嚴查!”縣丞一臉怒色。
隨即快步走到牢房前,朝著魏長樂率先跪倒,恭敬道:“卑職山陰縣城丁晟,拜見堂尊。”
“卑職山陰主薄蔣韞,拜見堂尊!”淺藍色服飾的官員緊隨其後。
後面一大群人也都是紛紛跪倒。
屠亥本來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聽到聲音,赫然扭頭望過去,見到縣衙裡一群大小官吏跪在牢房外,一張臉瞬間僵住。
堂尊?
今日和五仙社結仇的是縣令?
那個看起來有些猥瑣的老頭兒是山陰新任縣令?
自己帶人來到獄神廟,是要報復山陰父母官?
如果是在神都甚至太原,區區一個縣令連狗屁都算不上,可是在山陰一縣,至少在名義上無人地位能出其右。
若只是和新任的縣令發生一些衝突,屠亥自恃背後的勢力,未必會有多恐懼。
但今日自己是帶人直接進了官家重地,而且意欲在監牢行兇。
按照大梁律法,這是死罪。
屠亥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落,只覺得全身發軟,腦中一時間空白一片。
五仙社其他人也都是面如死灰。
都不是傻子,此時也都明白今晚是撞了閻王爺,要出大事。
很快,屠亥的臉色更加慘敗。
他本以為那個猥瑣的老頭兒是新任縣令,但卻看到魏長樂緩緩起身,走到了牢門邊上,正如同君王掃視自己的臣子,目光從一群官吏身上緩緩掃過。
難道?
怎麼可能!
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怎可能是新任縣令?
“有賊寇闖進大獄,手持兇器,意欲行兇,你們可知曉?”魏長樂問道:“我就想問一句,這些人進入縣衙,可有人瞧見?”
屠亥一顆心沉到谷底。
他幾乎是下意識張開手,握在手中的匕首落在地上。
如果說竹棍還勉強能狡辯說不是武器,那麼這把匕首就是千真萬確的利刃,絕對屬於兇器了。
“卑職在中院處理公務,不曾看到。”縣丞丁晟倒是很鎮定,“但有人闖入,屬下沒能及時知曉,有失察疏忽之罪。”
主薄蔣韞也緊跟著道:“卑職份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