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在方圓十里不見人跡的地方經營酒鋪,就是為了多掙點銀子讓家人生活的好一些,如今卻落得這樣悲慘的下場。
魏長樂可以想象他的家人自此之後將會處於何等樣的生活困境。
店夥計年紀輕輕,本來還有很長的人生道路要走,但一切卻戛然而止。
而這幾個人卻視他人性命為草芥,輕輕鬆鬆就奪走了兩條性命。
“包庇逃犯,還想拿著銀子遠走高飛。”獠牙面具人聲音嘶啞,手中竟然又拿出錢袋子掂著,戲謔道:“官差的銀子那麼好拿?傅文君,你該明白,你才是真正害死他們的兇手。”
傅文君只是掃視對方,冷若冰霜。
魏長樂語氣竟然異常平靜:“你們和夜哭郎是一夥?”
“夜哭郎?”獠牙面具人不屑笑道:“他們不過是一群野狗,還沒資格和我們相提並論。二十多號人,弄不死一個女人,簡直是無能至極。”
“這麼說來,你們不在意宋坤的死活?”魏長樂冷笑道:“山陰隊率宋坤可是在我們手裡。”
對方最右邊一騎哈哈笑道:“隊率?夜哭郎的性命根本不值錢,死了一個隊率,可以再提拔兩個隊率,區區一個宋坤,連條狗都不如。魏長樂,你該不會是覺得能用宋坤的狗命威脅到我們吧?
他戴著白鬼面具,更是駭人。
魏長樂微微點頭,道:“所以你們是兩撥人,但目的相同,都是衝著傅娘子而來。”
“魏長樂,我們和你無仇,也沒有殺你的必要。”白鬼有些不耐煩道:“趕緊滾蛋。”
這幾人顯然都已經知道魏長樂的身份。
“我若不走呢?”
白鬼哈哈笑道:“年輕人不要太沖動,這裡可沒有你魏家的鐵騎。”
老魏古此時也已經到了魏長樂邊上,看到雪地上那兩顆腦袋,搖搖頭,嘆道:“真是作孽。”
“老魏,他讓我們走,你說我們要不要走?”魏長樂雙目如刀鋒般從對面四騎身上一一掃過,淡淡問道。
魏古嘆道:“二爺,到了這個份上,老奴就算拽著你走,你也不會走。罷了,把事情解決了吧。”
“哦?”魏長樂這才看了魏古一眼,問道:“怎麼解決?”
“老奴知道二爺現在很生氣。”魏古云淡風輕道:“魏家的人解決事情很簡單,逢敵亮刀子,斬盡殺絕為止。”
魏長樂意外道:“你怎麼轉了性子?”
“二爺,魏家的人不輕易惹事,可是真的有事情找上門,也從來不怕事。”魏古正色道:“這幾個混賬東西濫殺無辜,弄死也就弄死了,沒什麼大不了。”
魏長樂瞬間覺得魏古全身散發著神聖的光輝。
“我就知道你是高手。”他心中頗感欣慰,握起一隻拳頭,冷聲道:“古伯,別跟這幫畜生客氣,弄死他們。”
老魏古“啊”了一聲,尷尬笑道:“二爺,老老奴打不過。”
臥槽!
對面那幾騎都是聽得清楚,聽得此言,都是大笑起來,充滿不屑。
“斬盡殺絕?”獠牙面具人左首一騎冷哼一聲,冷冷道:“不錯,是要斬盡殺絕。魏長樂,你不想活,那就和你的人一起為她陪葬,無聲無息死在這裡。”
他戴著黑鬼面具,面具下那雙毒蛇般的眼睛異常陰鬱。
獠牙面具人扭頭看向黑鬼面具人:“你說什麼?”
“今日讓他走了,必有後患。”黑鬼冷冷道:“毀屍滅跡,不留任何線索,我們才不會有後患。”
那白鬼也點頭道:“老三說的對。咱們幹了幾十次買賣,沒有一次出差錯。這次放走了魏長樂,保不齊魏家的人事後會查到我們。讓他們消失的無影無蹤,才一勞永逸。”
“河東魏氏無人敢招惹,我們兄弟今日在此神不知鬼不覺殺了魏家老二,那是多少人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黑鬼發出一聲怪笑,“咱們不單做了驚天之事,也許還會因此獲取大大一筆報酬,豈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一直沒開口的傅文君終於道:“呂梁三魂,奪命成墳。那人僱了你們出手,也該花了不少銀子。”
“傅娘子果然是見多識廣,竟然知道我們兄弟的來歷。”白鬼右手一抖馬韁繩,緩緩向前:“傅娘子,只要你束手就擒,跟我們走,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如果非要!”
他還沒說完,左手卻猛地一揮,夜色之中,幾點寒星如流星般直向傅文君打過去。
他此刻離傅文君不過三四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