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娘們?
魏長樂在屋裡聽得清楚,有些詫異。
他和其他人一樣,先前也都以為傅文君是一名男子。
但此時方知,這群人如狼似虎,卻是追拿一個女人。
他忍不住回頭掃視店內,目光掃過屋裡的女人,一時間卻也無法確定到底哪位是傅文君。
一個女人怎會得罪這群如馬匪般的官差,在這大雪紛飛的天氣還要遭受追拿。
傅文君是真騷還是假騷他不清楚,但夜哭郎的粗俗霸道他倒是領教。
掌櫃的也已經抬頭看過去,只見一名濃眉大漢正騎著駿馬在前方不遠,左右各有一騎,都是舉著一支火把。
濃眉大漢雙臂都戴著皮革護腕,與其他人不同,顯然是這隊夜哭郎的頭領。
而其他夜哭郎依然是繞著酒鋪縱馬賓士,手裡都拿著長弓,取箭在手之後,都是過去在那兩支火把上點燃箭簇,爾後縱馬在酒鋪四周亂射火矢。
“不知道,小民小民不認識傅文君!”掌櫃的繼續磕頭不止:“老爺們開恩,開恩!”
“嗖!”
一支利箭爆射而來,“噗”的一聲,正中掌櫃的肩頭,掌櫃的慘叫一聲,已經後仰翻倒在地。
“既然不知道,那就是無用賤民。”射箭的夜哭郎罵道:“無用的狗東西,還敢跑出來聒噪。”
幾名夜哭郎都是哈哈大笑,猖狂至極。
濃眉頭領誇讚道:“龐老六,你這箭術又精進了,看來平日也沒少下工夫。”
他話聲剛落,卻又有一名夜哭郎拉弓放箭,箭如流星,“噗”的一聲,這一次卻是射中了掌櫃的左腿膝蓋。
在掌櫃的慘叫聲中,那夜哭郎哈哈笑道:“隊率,屬下的箭術也沒落下。”
“哈哈哈,咱們兄弟真是藏龍臥虎。”濃眉放聲大笑,隨即提醒道:“眼睛都睜大了,別讓傅文君溜了。”
酒鋪本就是木質結構,夜哭郎們的火矢射在木板牆面上,火勢從酒鋪周圍各處蔓延,很快就燃燒起來。
鋪子裡躲避的旅人們此時都已經哭喊著從屋裡跑出來,驚慌失措,便要四散逃竄。
“咻咻咻!”
夜哭郎已經改火箭為利矢,幾箭射出,跑在左右兩邊最前面的旅客慘叫聲起,都已經是翻倒在地。
“都不許跑,跪下,抬起頭!”
十幾騎夜哭郎已經呈半弧形兜在酒鋪正門外,有人厲聲喝道:“箭矢不長眼睛,不聽話的就是叛匪,立刻射殺。”
其他人再也不敢亂跑,立時都跪了下去,如同一群遭遇狼群的綿羊,魂飛魄散。
人群中的魏長樂看著眾人如羔羊般跪下,皺眉喝道:“不要跪,都站起來!”
但這些人已經是心膽俱碎,哪敢起身。
瞧見在雪地中痛苦哀嚎的酒鋪掌櫃,魏長樂並無猶豫,抬步便要上前去看看那掌櫃的傷勢如何。
寒冬飛雪,掌櫃的免費讓旅人們入屋避風雪,是個好人。
但剛邁出一步,卻感覺手腕一緊,已經被人拉住。
只聽一個聲音道:“別衝動,少管閒事,平安就是福!”
魏長樂扭頭看過去,只見伴隨老魏古揹著之前還被當做枕頭的長木盒,正眼巴巴看著自己。
“人心懷古花似錦,偏我來時不逢春。”魏長樂搖搖頭,甩開魏古的手,淡淡道:“這時候不衝動,還算年輕人嗎?”
大步向前走了過去。
“二爺糊塗啊!”老魏古直跺腳。
濃眉頭領一直在掃視人群,顯然是想從中找尋傅文君,卻不想從人群中走出個少年郎,不由顯出錯愕之色。
少年郎一身灰褐色的棉衣,戴著一頂粗棉帽,腰間掛著一隻牛皮酒袋。
他眉清目秀,特別是那一雙眼眸宛若夜空中的星辰,整個人看起來秀氣溫潤,好似鄰家的小阿哥。
見魏長樂向夜哭郎走過去,如羔羊般的旅人們都是驚詫萬分,不敢置信。
夜哭郎兇狠歹毒,眾人對他們唯恐避之不及,這少年郎是不是患了失心瘋,自尋死路。
只見到少年郎到得掌櫃身邊蹲下,附耳寬慰兩句,又摘下了腰間的酒袋子,喂掌櫃飲了兩口酒。
濃眉身邊一名夜哭郎見狀,立刻彎弓搭箭,對準魏長樂便要射過去。
“等一下!”濃眉抬起手,止住部下,死死盯住魏長樂。
夜哭郎突襲酒鋪,所有人都是魂飛魄散,此時也都如羔羊般任由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