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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千匪之境

即凝重起來,低聲道:“不過掌櫃的剛才說,山陰前兩任縣令都出了事。一個死了,一個失蹤,這又是怎麼回事?”

魏古見魏長樂盯著自己,忙搖頭道:“二爺,老奴不知道。”

“我就不明白,府裡怎麼會派你跟我去山陰?”魏長樂嘆道:“你又不能打,又不會照顧人,問什麼都不知道,你個老逼登有什麼用?”

“二爺,河東道十八州,大大小小五六十個縣,老奴哪裡都能清楚。”魏古更是委屈,解釋道:“朔州位於河東最北邊,山陰又在朔州最北邊,離太原府路途遙遠,老奴只是府裡一個僕從,連太原府的事情都沒能弄明白,實在不清楚山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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彘奴卻乖巧地指向兀自在昏迷中的宋坤道:“二爺,他是山陰隊率,肯定知道那兩個縣令的事兒,要不要用水將他澆醒?”

“路上還有時間,不用急。”魏長樂抬頭看了看天色。

雪花紛飛,漆黑一片,燃燒的酒鋪也已經漸漸熄滅下來。

他想了一下,吩咐道:“那兩個傷者無法走路,繼續留在這裡會活活凍死。彘奴,給他們每人一匹馬,讓他們往南邊走。”

彘奴答應一聲,立馬過去牽馬。

傅文君給那兩人敷好藥,走了過來,猶豫一下,終是道:“魏長樂,有個事情想和你商量。”

商量?無非是有事相求。

求人也不客氣一些,直呼其名,不過看在你胸大的份上,不和你一般計較。

“我不知你深淺,不要提太過分的要求。”魏長樂也不是有球必應,還是很有原則。

傅文君站姿優雅,一抬手指向躺在地上的宋坤:“能否將他交給我?”

魏長樂一怔,隨即笑道:“你和他有仇,想要殺他?”

“能否答應?”

“可以。”魏長樂道:“不過你能否回答我三個問題?”

傅文君也知道這是交換條件,很乾脆道:“你可以問,我不一定回答。”

“夜哭郎到底是些什麼玩意兒?”魏長樂凝視對方,天色太黑,沒有火光,冪羅遮面,此時反倒看不清楚對方的面孔:“他們是官差,又是誰的麾下?”

山陰之行無可避免,但自己對那邊的情況一無所知,趁現在多少從傅文君口中瞭解一些。

“雲州割讓給塔靼人之後,朔州就成了北方最前線。”傅文君很爽快地回答這個問題:“雖然邊境設有軍堡,但朔州各縣城也增加了城兵守備。夜哭郎便是衛守山陰城的城兵。”

魏長樂疑惑道:“既然如此,他們為何會被稱為夜哭郎?”

傅文君聲音清冷,道:“雖然是守城之兵,但他們並不將守城當做職責,已經成了山陰稅兵。”

“城兵收稅?”魏長樂倒是懂這個理:“收稅不該是地方官府的職責嗎?”

“從兩年前開始,山陰的稅收轉由戶倉署負責,這些城兵歸屬於戶倉署,大小稅賦都是由他們收取催討。”傅文君解釋道。

魏長樂冷笑道:“這是越權!”

“山陰百姓艱難,戶倉署那幫人巧設名目,在山陰傾軋百姓,更是讓百姓雪上加霜。許多百姓根本繳不上沉重賦稅,一旦拖欠,這幫城兵就會在夜裡出現於莊戶村落,如強盜般搶掠打殺、欺男霸女,百姓們叫天天不應,悲哭不止,所以這幫城兵就有了夜哭郎的名號。”

“先前聽說山陰被稱為千匪之境,是否與此也有關係?”魏長樂意識到什麼。

逼良為娼和迫民為匪的道理他當然懂。

傅文君道:“你馬上就是山陰的父母官,治下百姓過的什麼日子,很快也能知道。”

謎語人?

魏長樂微微一笑,才問出第二個問題:“聽說山陰前兩任知縣都出了事,傅娘子可知曉詳情?”

“不到一年,原來你已經是山陰的第三任知縣了。”傅文君感慨道:“今年二月,何貴到山陰赴任,五月底,突然身死。”

“怎麼是死的?”

“山陰衙門的公示,這位何縣尊是因為飲酒過度,不小心從馬背上摔落下去,正好頭顱著地,還沒送到醫館,半道上就此斃命。”

“摔死了?”魏長樂有些詫異。

傅文君淡淡道:“何貴死了,還能見屍。另一位縣太爺是連屍首也不見,更是匪夷所思!”

魏長樂更是疑惑:“怎麼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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