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命只能靠趕過來的這些夜哭郎,根本沒注意自己就落在魏長樂邊上幾步之遙。
魏長樂見他招手,上前兩步,二話不說就踹了過來。
“啊!”
一聲慘叫,魏長樂這一腳正好踹中他側腹,立時被踹翻在地。
先前一拳已經讓侯通受了內傷,這一腳又是狠踹,侯通覺得腹間巨疼鑽心,懷疑自己的內臟只怕在這瞬間已經撕裂,再也起不來身。
一名老兵反應迅速,如猛虎般撲上前,揪住了侯通的髮髻,扯了起來,隨即一把刀直接架在了侯通的脖子上,這才看向魏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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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魏長樂一點頭,刀刃立刻就能割斷侯通的脖子。
但魏長樂只是搖搖頭,示意老兵暫別動手。
侯通口鼻噴血,身體綿軟,雙目渾濁無神,就像已經枯萎。
“不要動手。”龐老六似乎和侯通交情不淺,見大刀架住侯通脖子,立馬扯著嗓子叫道:“魏長樂,你你不能殺他。就算他們觸犯王法,也要審訊定案,不能隨意處決。”
“本官得到確鑿證據,知道他們在城中作亂,所以親自帶人緝捕。”魏長樂雙臂環抱胸前,很有耐心解釋道:“可是侯通私匿兵器,見到衙差緝捕,竟然持刀拒捕,都到了到這個份上,就不是犯罪,而是謀反了。這樣的反賊不殺,難道還要等到過年?”
“就就算這樣,也該將他交給我們。”龐老六顯然是想保住侯通,“將人交給我們。”
魏長樂哈哈笑道:“交給你們?我沒聽錯吧?”
“不錯。”龐老六十分堅定,指著侯通道:“將他交給我們。”
此時二樓已經沒有了搏殺的聲音,倒是窗邊顯出幾道人影,都是魏長樂帶來的老兵。
魏長樂心知樓上已經解決,向樓上吩咐道:“收拾一下,待會將案犯的屍首都抬回衙門。”
“你你說什麼?”龐老六驟然色變,失聲道:“你你已經殺了他們?”
魏長樂反問道:“他們?他們是誰?龐老六,難不成你知道樓上死的都是誰?”
龐老六知道失言,卻還是道:“人交給我們,你們立刻撤走。”
“散校郎來沒來?”魏長樂打了個哈欠,“你沒資格和本官在這裡叫喚,要說話讓散校郎親自出來。”
夜哭郎們一陣沉寂,很快就聽到人群中傳來一個聲音:“活人本將帶走,死人歸你!”
騎兵們閃開一條道路,一匹高頭駿馬從人群中緩緩上前來。
火光之中,只見到馬上是一名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身披甲冑,單手執韁,一臉從容,雙眸卻是透過人群直直看向魏長樂。
他膚色白皙,氣質清雅,面貌俊朗,若不是一身甲冑,倒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但他一雙眼睛卻是犀利非常,宛若刀鋒。
對方說話沒有絲毫的場面話,魏長樂當然也不會假以辭色和對方客氣,淡淡道:“死人、活人本官都要帶回去。”
“本將奉命鎮守山陰,維護一方平安。這裡既然有賊,本將自然要親自審訊,追查黨羽。”
身披甲冑的年輕人自然是山陰散校郎馬靖良,神情冷漠。
魏長樂唇角泛笑:“本官記得城兵的職責是守城,緝盜追兇是縣衙門的事情,這似乎還是你親口提醒。”
龐老六本就對魏長樂心存怨恨,此時忍不住呵斥道:“魏長樂,你小小的縣令,怎敢與散校郎如此說話?”
魏長樂卻是低頭左右環顧,似乎在找尋什麼,看到地上一塊小石頭,過去撿起,還沒等眾人明白魏長樂要做什麼,卻見他已經抬手將石頭擲出。
他手上的力量強橫無比,石頭就宛若出膛的炮彈般,帶著呼呼勁風,直直向龐老六飛過去。
雖然兩個人隔了些距離,但那石頭的速度太快,龐老六也沒有想到魏長樂竟然會來這一手,等反應過來,欲要躲閃,那石頭“砰”的一聲正砸在他心口。
石頭不大,但這一擊卻是力道驚人,龐老六隻覺得心口劇痛,慘叫一聲,身子彎下,重心一失,整個人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從馬背上滾落,引得眾人都是變色。
“以下犯上,沒人管教,本官來管。”魏長樂啐了一口,隨即看向馬靖良,笑道:“散校郎,你別誤會,本官不是說你不懂帶兵,你別往心裡去。”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反倒像是指著馬靖良的鼻子罵。
所有人也都知道,魏長樂這當然不只是針對龐老六,而是借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