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哈哈笑道:“你可是說過,你老婆包的包子,皮薄餡厚,那香味饞人得很。”
此言一出,一群人都是哈哈笑起來。
夏三指忙道:“大人隨時可以去,我讓老婆備著。”
“現在不行。”魏長樂道:“等將塔靼人打回去,我定然去你家吃包子。”
夏三指再往前一步,道:“大人,大夥兒都是來跟你打塔靼人。”側過身,抬手指著黑壓壓的人群道:“他們和小的一樣,都是雲州逃過來的。大家聽說大人留下守城,也都沒走,願意和塔靼狗拼命。”
難民們一雙雙眼睛都是看著魏長樂,寂然無聲,但神情卻都是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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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魏長樂看著一雙雙眼睛,知道眼睛背後,都是無盡的勇氣。
卻忽見人群散開,從人群中出來幾十人。
這些人都是抱著一塊石頭,額頭上一個個都是汗水。
“大人,我們是抱著石頭從不良窟走過來。”其中一人大聲道:“中途沒有放下過。我們不會射箭。不會用刀,可是我們有的是力氣。塔靼狗攻城,我們就搬起石頭,用石頭砸死他們。”
後面一人高聲道:“他們要是攻到城頭,我就抱著他一起跳下去,一命換一命!”
從人群中擠上來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舉起手,卻是一隻簡陋的彈弓。
“知縣大人,我會用彈弓。”那少年道:“我彈得很準,塔靼狗殺來,我用彈弓彈他們的眼睛。讓他們變成瞎子。我爹孃都是死在塔靼狗手裡,要是能殺死兩個,我就是死了,那也夠本。”
從他後面又上來一名五十多歲的老者,向魏長樂大聲道:“知縣大人,我們家以前是獵戶。我大兒子被塔靼人砍死了,但我還有個小兒子。”
他轉過身,將身後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拉上前,道:“給我們弓箭,到時候我和兒子每人至少射死兩個塔靼狗,要是不夠數,我們自己從城頭跳下去。”
那年輕人卻大聲道:“不行,我要替大哥再多殺一個!”
那老者滿是欣慰之色,用力拍了拍年輕人的肩頭。
“我也會射箭!”
“我也會!”
“大人,我以前是打鐵的,兵器壞了,可以幫忙修。”
“大人,我不是大夫,但會處理傷口,有人受傷,我能幫忙包紮傷口。”
人群叫聲不絕。
魏長樂卻已經是眼圈泛紅,上前一步,對著眾人拱手,深深一禮。
“多謝你們!”魏長樂恭敬道。
夏三指卻搖頭道:“是我們該謝大人。沒人將我們當人看,只有大人將我們當人。大人給不良窟發糧,讓難民活命,還將我們從火坑救出來。如今為了百姓,還親自留下來守城,我們都願意追隨大人,同生共死!”
便在此時,卻見從人群中緩步走出一人。
魏長樂一眼就認出,來人正是契苾鸞。
傅文君帶著歸雲莊上下入城之後,契苾鸞和孟波等人自然是去安頓老弱。
幾千人逃離,城中有的是空房子。
找尋空屋暫時安置,自然不是難事。
卻不想契苾鸞已經去了不良窟。
魏長樂知道,契苾鸞在不良窟有著極高的威望,當初甚至帶著難民將五仙社驅趕出了不良窟,可說是不良窟難民視為天神一般的存在。
契苾鸞一身灰布棉袍,戴著棉帽,緩步上前,不怒自威。
下山之後,他跟隨傅文君回了歸雲莊,這些日子自然是陪伴已經瘋癲的妻子。
如今大戰在即,他挺身站出來,那股鐵血軍人的氣質沒有絲毫散去。
“魏大人,給我們一道門。”契苾鸞目光堅毅,向魏長樂拱手道:“除非我們死的一個不剩,否則那道門絕不會被攻破!”
魏長樂知道他的意思。
山陰城有四門,契苾鸞這是主動請纓,要帶著這些難民防守其中一門。
魏長樂回過頭,傅文君和丁晟等人也都是在後面。
見傅文君微點頭,魏長樂也不猶豫,向契苾鸞道:“西門交給你,需要什麼,儘管來找我。”
西邊就是不良窟,敵軍一旦攻破西門,便能直接殺入不良窟。
將西門交給契苾鸞和這些難民,為保護家人,他們自然也會拼盡一切守住。
契苾鸞也不廢話,轉過身,吩咐道:“去西門!”
他大踏步往西邊去,難民們紛紛跟隨在後面,一個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