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斯丁直到第二天,才知道修斯死掉的訊息。
死亡在底城是常見的事,無數人轟轟烈烈地活,悄無聲息地死。賈斯丁也經歷過身邊人的死亡,範德爾、麥羅……然而,當明確地感覺到修斯是為自己而死的時候,賈斯丁才真正的感受到了,那沉甸甸的重量。
“在這兒幹什麼。”艾薩克走了過來,為賈斯丁披上大衣:“大清早起來吹風,也不怕著涼了。”
“你認識修斯麼?”賈斯丁問。
“當然認識,不過不怎麼熟悉。”
“我也不怎麼熟悉……”賈斯丁苦笑道:“我只知道他張著一張西方人的臉,劍術卻像是艾歐尼亞那邊的。”
“他應該擁有很複雜的過去,可性格卻很簡單。好吃好喝,有恩必報,像是我家那兒的俠客。”
艾薩克就站在一旁默默地聽他講,賈斯丁說了一會兒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應該多瞭解一些他的事的,現在,連他的墓誌銘都不知道寫什麼。”
“他在監獄裡呆了多久?他是因為什麼事進去的,他從哪兒學的劍術……”
“範德爾當初衝橋的時候,也對我和爆爆的父母一無所知。”蔚也不知道是啥時候出來的,走到賈斯丁旁邊:“所以他才那麼內疚。”
“所以他才收養了你們——不過修斯可啥都沒留下來。”
“爸爸媽媽的死讓範德爾放棄了武力鬥爭,因為他不想再見到犧牲了。”蔚用手肘頂了頂賈斯丁:“你呢?”
“我也討厭犧牲。”賈斯丁突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啊切!”
“我還討厭柳絮呢,一到春天,這東西就飄得到處都是……可又有啥辦法呢,很多東西,不是你討厭就不能面對的。”
“範德爾害怕一時的犧牲,反而犧牲掉了更多東西啊。”
“要是當年他和上城拼到底,哪還有後面的事。別說麥羅他們,修斯都不一定會死。”
賈斯丁看向蔚,笑道:“你覺得我會因為修斯的死而變得軟弱嗎?”
“不,你錯了,我只會更加堅決。”
“修斯為我而死……雖然是為了還我的人情,不過只讓我揹負這條命的話,未免太沉重了些。只有解放了整個底城的榮耀,才配得上他的犧牲。”
“不是很懂。”蔚撓了撓頭,反手錘了賈斯丁一拳:“嘛,反正你現在是老大,你說怎麼做,我們跟在你後面就行了。”
“說不定他會把我們帶到溝裡。”艾薩克幽幽地說。
“沒事,有你在呢。”賈斯丁摟住艾薩克的腰,笑道:“你可是我的貼身秘書。”
“嗯……”蔚的表情有些糾結,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被艾薩克用眼神制止了。
吹完風,賈斯丁他們回到咖啡館,卻發現金克絲不在。
“她去哪兒了?”蔚四處張望,像是找不著孩子的老媽。
“誰知道呢,孩子已經長大了,別管她。”賈斯丁打了個哈欠,像是個粗神經的老爹。
“轟!”
遠處似乎傳來了爆炸聲。
金克絲……三人心中立刻浮現出了同一個答案。
當他們趕到“作案現場”的時候,看到了兩棵已經倒下和一棵即將倒下的大樹,以及樹下鬼鬼祟祟的女孩。
“你又在做什麼妖……”賈斯丁走到她身後,無情地敲了下她的腦袋。
“這些是柳樹!”金克絲顯得很委屈:“我在幫你炸掉它們,這樣就不會有柳絮飄出來了!”
“你……”賈斯丁的表情扭曲至極,揉了揉她的腦袋:“別偷聽我們講話……還有,底城好不容易長點綠化,別破壞掉。”
“可是你討厭柳絮呀!”
“我討厭柳絮,可是我喜歡柳條。你看,隨風搖曳,多漂亮。”
“這幾棵樹一直都半死不活的,現在居然都長出新芽了……”蔚摸著樹感嘆。
“因為環境變好了嘛。”艾克斯說。
“沒變好多少。”賈斯丁卻不太滿意:“這點綠色還是太少了,底城應該有更多的改變才對。”
“希爾科。”塞微卡走進辦公室:“上城的那一位派人來了。”
“讓他進來。”
上城區的來客帶著氧氣面罩,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雙手按在辦公桌上,身體前傾:“解釋一下吧……希爾科,昨晚為什麼要派你的人攻擊執法官?”
“因為他們踏進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