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實嗎？

回去之後，會恢復嗎？

他沉思著，一邊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撩開了衣袖，神色痛苦地盯著上面礙眼的屍斑。

昨天他一個人先逃回了公寓，慌亂之下只想著趕緊逃回房間，根本沒有等電梯，一口氣跑了四層樓梯。

結果正好撞見了已經混入公寓的外來者。

外來者渾身漆黑，藏身在樓梯拐角與走廊的銜接處，已經有了類似人的身形，若是它躺平在地面，多半隻會覺得那是一道人影。

寂然無聲的走廊，王然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外來者瞬間閃到他面前，與他臉對著臉，接著他眼前便是一黑。

他只覺得眼前漆黑一片，空氣似乎被抽走，整個身軀如同塞進了大型攪拌機裡，全身的骨頭彷彿都要被攪碎了。

掙扎間，他摸到了自己的臉，冰涼的觸感，黏糊糊的像是某種膠水的物質覆蓋在上面。

他不斷撕扯臉上的東西，扭曲掙扎著大張開嘴，迫切的想要呼吸。

那一刻，冰涼滑膩的粘稠物不斷從嘴裡灌了進去。

強烈的求生欲，不甘心和憤怒佔據了上風，他想，既然那東西撕不下來，那就吞下去。

可他還是死了。

他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接受了現實。

就在王然短暫的回憶中，他已經來到了聶方宇的房間內。

他看著十分虛弱，靠著趙平江餵了一點吃的，勉強臉色好看了一些，迷迷糊糊吃完東西，喝完藥又昏睡了過去。

謝寧趁著趙平江給他換藥，趁機仔細觀察著他的傷口。

手臂上面大小不一密集的數個血洞，已經變成了黑紫色，有的傷口深可見骨，確實傷的很重。

就憑著公寓那點簡陋的醫藥，能留住一口氣確實不容易。

空氣中除了藥味，還有一股淡淡的鐵鏽般的血腥味，以及腐氣。

謝寧瞄了一眼王然。

聶方宇如果死了，很難說他會不會也成為下個王然。

雖然到目前為止王然似乎沒什麼威脅，但是保不齊之後會有出現什麼變故。

謝寧揉了揉腦袋，真麻煩。

她嘆了一口氣，垂眸看著床上的人，“希望他能撐過去吧。”

不然詭化了的話，只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