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大戟尖端烈焰燃燒,攜帶著焚盡萬物的意志,刺破蒼穹。
當大戟和神將巨劍碰撞時,能量轟然爆開。
即便早已遠離戰場的司殞和聞構,也被這股恐怖的衝擊波震得飛出去好遠。
聞構更是被直接當場震暈過去。
煙塵散盡,只見火焰大戟已洞穿神將的心臟,神將的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而辛自寒,右側胸膛亦被巨大的劍氣洞穿,鮮血如注,卻掩蓋不了他嘴角那抹淡然的微笑。
在這一刻,他彷彿不再是孤身一人,而是與這片荒野,與這份不屈的意志,融為一體。
“辛爺爺!”司殞撕心裂肺地呼喊著狂奔而至,緊緊抱住從空中緩緩墜落的辛自寒身軀。
“野火蒼茫,生生不息!小殞,要把雜脈的希望之火傳遞下去。”
辛自寒的身體並沒有血流出,因為剛剛那一擊已經燃燼了他所有的血液。
自打進了上官家,辛自寒是唯一讓他們感到溫暖,感到被平等對待的長輩,沒想到今天辛爺爺為了救自己而犧牲。
司殞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悲痛。
他責怪自己沒有能力封印住對手,責怪自己讓辛爺爺恢復了巔峰狀態卻無法保護他,更責怪自己沒有能力擊殺對手。
“小殞,你是好樣的,老夫臨死之前還能重溫年輕時的風采,死而無憾了,你們趕快去眾生平等路,要跟小構一起活下去……”辛自寒的話語戛然而止,生命之光徹底熄滅。
“辛爺爺!”
司殞仰天大哭。未久,聞構也清醒過來,看清眼前情況後,同樣沉浸在無盡的悲痛之中。
此刻他切身感受到了身為雜脈的那種屈辱,人如草芥,只因血脈低賤!
辛自寒招惹過誰,原身又招惹過誰?他們本就活的如此艱難,為何上脈之人還不肯放過他們!
司殞緩緩放下辛自寒的屍體,轉身面向那已縮小為正常人形態的護衛屍體,眼中閃過決絕之色。
他吃力地撿起辛自寒的大戟,凝聚全身力量,狠狠砸下。護衛頭領的頭顱瞬間爆裂,血肉模糊。
簡單處理了下現場後,司殞和聞構開始分頭摸屍,他們從三名護衛身上拿走了錢袋,同時發現那名護衛頭領手上還戴著一隻閣戒。
閣戒是一種儲物戒指,由神將所化。在建造瓊樓時,若放入對應等級的閣戒石,雷劫後便可變成閣戒。
閣戒上漂浮著一個小神將,戒指上還有對應瓊樓的浮雕。
除了儲物功能外,閣戒還根據神將的不同屬性而具有不同的功能。
比如冰屬性神將凝聚成的閣戒可以定期儲存一發寒冰攻擊;鎧甲神將則可以觸發一個防禦護盾之類的功能等。
那日季清蘊觸發的水盾便是閣戒的效果。
閣戒的等級與神將的等級相同,一階神將對應一階閣戒。因為可以儲物,再加上閣戒石的稀缺性,所以閣戒的價值極高。
而這枚護衛頭領的閣戒便是最低階的一階閣戒,且沒有任何其他的附加功能。
二人在辛自寒崩開的衣物中又找到了他留給他們的一封信,司殞小心翼翼地將信件和其他物品一一包好,準備一起帶走。
現場的三具護衛屍體和兩個天牙雷光狸的屍體,二人已經來不及處理了。還有一隻天牙雷光狸在護衛頭領身亡之後已經趁機逃跑,很可能是返回上官家去報信。
司殞深知,他們必須立刻上路,因為下一波追兵隨時可能到來。
於是,二人帶上辛自寒的屍體,騎上那兩匹老馬,再次踏上征程。
這匹老馬異常通人性,彷彿能聽懂人言。按照辛爺爺之前的吩咐,只要騎著它,就能找到眾生平等路的入口。
騎在馬背上,司殞和聞構一同開啟了辛自寒留下的那頁信。
“小殞,小構,
當你們開啟信時,爺爺已經不在了。
回想初見,你們還是六歲的稚童,如今已是十年光陰匆匆。
你們歷經的苦難與心酸,爺爺皆銘記於心。
小殞,你被人刺瞎雙目,僅為止住世家之人的一點猜忌。
小構,當年我叫你裝聾作啞以自保,卻平白承受了清糞之辱,被起名為“聞垢”。
世人將血統分為上脈與雜脈,彷彿我們生來便註定低人一等。
但我從不認這個命,當年亦曾率領族人在荒野中闖出赫赫聲名。
最後若非為保族人性命,我也不會自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