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湘熹從容一笑,“如此,便多謝仙長了。”
沈初昭作揖,“只是我還有一事不明,請公主指教。”
裴湘熹微微頷首,“仙長但說無妨。”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句話,長公主是從何處得來的?”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裴湘熹眼中呈現出一個溫柔的神態,可再溫柔的眼神也難以掩蓋她眼中的野心。
“本宮年幼時曾得一青衫仙人點化,他同本宮所言。”
青衫?沈初昭蹙眉,會不會是師尊?
“那時本宮年幼,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可越長大想守護的人越多,本宮越是知道這句話的可貴。”
沈初昭看著眼前的女子,她的身後似乎有一條鳳凰,浴火重生。
“那人相貌可有什麼特徵?”
沈初昭又問道。
“特徵?”裴湘熹蹙起柳葉般的眉,搖著頭道:“記不清了,那時本宮還太小,不過只到那位仙長的半人高,他還是我皇爺爺請來的,本宮也……”
突然,她眼睛一亮,“對了,他腰間掛了一把摺扇,就是扇柄向上那樣倒掛。”
沈初昭點頭,看樣子就是他的師尊祁夜長清。
或許是他看透了裴湘熹的命數,進行點撥也說不準。
從宮門折返回來的南景陌懷抱著雪縷玉衣,看兩個人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沒過去打擾,現在看他們談完了,便衝過去喊道:“師兄!長公主!”
沈初昭早就察覺到南景陌在不遠處,現在看到他出來倒是也沒有太過驚訝,只是好奇他來這裡的原因。
他往前一步,問道:“你來做什麼?”
南景陌眼神真摯地看著沈初昭,“江師兄,我來給長公主送衣服。”
“送衣服?”裴湘熹突然從沈初昭身後冒出頭來,“什麼衣服?”
沈初昭方才往前那一步徹底擋住了裴湘熹的視線,把人堵嚴嚴實實的。
南景陌繞過沈初昭,把雪縷玉衣遞到裴湘熹手上。
“長公主殿下,這個雪縷玉衣刀槍不入,火燒不壞,而且能根據穿戴者的意願進行鬆緊調節,你想讓別人脫就能脫,不想讓脫就不能脫。”
裴湘熹聽他說了雪縷玉衣功能以後,眼睛都亮了。
“這麼好的東西,仙長真的要送給我嗎!”
沈初昭盯著衣服,臉色沉了下來。
南景陌衝著裴湘熹點頭,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也知道你這次的和親皇子不算什麼好東西。你一個小姑娘,異國他鄉的,給你這個我也算是放心些。”
裴湘熹眼睛亮亮地看著他,當即就要跪下磕一個。
南景陌眼疾手快將人扶住了。
大襪子,做人別這麼實在啊!
“多謝仙長,湘熹日後若真能活下來,必定讓子孫後代將它好生儲存!”
南景陌驚了一下,還要子孫後代儲存?這還有點嚇人。
不過沒事,那時候他早死了,管他呢!
南景陌拽起沈初昭的胳膊就跑,那隻魔可別跑了。
他和裴湘熹揮手告別,“再見!長公主!”
裴湘熹也學著他揮手,站在原地面帶微笑地目送他們離開。
仙長,希望能真的再見。
不,不對,裴湘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她還不知道仙長的名字。
她張了張嘴,卻又很快閉上了。
罷了,罷了,又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就這般算了。
裴湘熹撫摸著手中的雪縷玉衣。
修真界,可真令人嚮往啊。若來生有機會,她定要去一次。
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內,裴湘熹轉身走了,去找宮宴名冊。
沈初昭和南景陌走在宮道上,南景陌掏出來一顆夜明珠,瞬間將道路照亮了大半。
也照亮了沈初昭瞧起來不太好的臉色。
“師兄,你不舒服嗎?”
沈初昭沒理他,徑直往前走了。
南景陌有點擔心,可他也不敢向前走,他害怕江師兄仍舊不理他。
所以他只是默默地跟在沈初昭的身後,看起來有些侷促不安。
沈初昭感覺自己的心魔或許是變強了,剛才他都要控制不住自己,差點把雪縷玉衣給撕了。
一定是心魔控制的他!
但是那可是南景陌穿過的啊!怎麼能隨便送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