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兒一聽收起雙臂往後退幾步,跟著整個人顫了下。同是女子,卻擁有不同的氣場,眼前這位曲將軍就是,明明還沒露面,說話聲又是淡淡的,卻給人一種壓迫感,讓人心生敬畏。
甘玉走出佇列站到了芬兒身邊,“她是奉邵王妃與本郡主的命來攔車,何罪之有。”
曲藝失笑,“有沒有罪不是你們說了算,是由律法說了算。當朝律法是先帝與諸位文武大臣一起撰寫而成,難道邵王妃與婷玉郡主還大過東姜國律法,大過先帝不成?”
這麼大的帽子扣下來,就是再囂張的邵王妃與婷玉郡主也不禁全身哆嗦,心生慌亂。
邵王妃掩嘴笑道:“不愧是東姜國第一女將軍,熟讀律法,郡主不過是想約曲將軍下來說幾句話,就能聯想到律法上去。”
她這意指曲藝小題大做,也指她拿著雞毛當令箭。明明一件小小的事非要扯上律法,當真是沒見過世面的。
馬車內,曲藝勾了勾唇角,露起一抹邪笑。
邵王妃的話她怎會聽不出來呢。可那又如何,對付像她們這樣的人,她就得要做這樣的人。想玩是吧,好,陪你們玩一把輕的壓壓驚。
她掀開簾子走出來,站在馬車上,由上向下俯視那兩個圓圓的女人,眼神凌厲。
“我身為將軍,自然要熟讀國家律法與軍法,不然何以服眾,何以處置刁民。”
“律法說,非官府查案人員不得阻攔正三品以上官車進宮面聖,違者杖二十。而婷玉郡主口口聲聲說這女使是奉了邵王妃與你的命令所以才攔的車,敢問這杖二十該由誰來受,是邵王妃呢?還是婷玉郡主你呢?哦,也或是,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使?”
“你!”甘玉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邵王妃扯到了身後,甘玉不甘心的盯著馬車上的女子,不再言語。
剛被邵王妃一扯,她才想到自己方才險些失言了。
邵王妃看著馬車上的女子,雙眼微眯,若有所思。明明只比甘玉小兩歲,卻如此厲害,就是她也險些吃了大虧。
她將甘玉拉到一旁,笑著說道:“有曲將軍在,是我國之福啊。曲將軍不是趕著進宮麼,快些進去吧,別誤了給皇上請安的時辰。”
曲藝唇角輕輕上勾,是隻老狐狸呢,搬出皇上來壓她,想讓這事就此揭過?
不!可!能!主動惹上她了,還想成功逃出去?二十萬西羅大軍都不敢這麼想。
她搖搖手,說:“不急,已經誤了這麼多時辰了,也不差一會半會了。”
邵王妃心裡咯噔一下,莫名有些慌了:怎麼,她還想逮著甘玉不成,甘玉怎麼說也是郡主,況且今日特殊,她敢?!
她自然不會在這種日子做見血光的事,但也不會輕易放了她們。
曲藝掃過下面的人,目光最終停留在甘玉身旁的芬兒身上。“來人,將她送去京兆府交給許大人,告訴他,今日一早有人攔截本將軍馬車,本將軍險些從馬車裡摔出來,最重要的是誤了給皇上請安。”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眼前都一條黑線。她會摔下?摔死馬都摔不到她一層皮吧。
“是!”兩邊的侍衛立馬上前,一左一右將芬兒直接從人群中拖了出去。
“王妃、郡主,救命啊。”
“慢著!”甘玉攔下兩名侍衛,對曲藝怒道:“她是我的人,你不能動她。”
“別說是你的人,就是先皇兄弟,當今皇上的皇叔,當年觸犯律法也被處以刑罰,怎麼,你的女使就高人一等了?還是說,郡主您又大過先皇,大過皇上了?”
又拿皇上來壓她!
甘玉氣得,削蔥般的十指深深嵌入掌心。“你,你胡說!”
對,她就是要拿皇上壓她們,怎麼了?有本事,你們也把皇上再搬出來啊。
那自然是沒有的,他們雖說是王妃,是郡主,可那身份到底是不正宗的,而且皇上,皇后娘娘,以及朝中二品以上的官員都不怎麼待見她們。至於為什麼不待見她們,估計她們心裡還沒那個數,不然又怎麼做出這些逆天的事來呢。
邵王妃神色依舊淡淡的,但看向曲藝時眼裡閃過一絲殺氣。
芬兒是保不住了。
她上前一步,對著芬兒指責道:“本妃與郡主只是叫你請將軍下來說話,你怎敢攔截馬車,險些摔了曲將軍,本妃是救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甘玉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跟著說道:“就是就是,本郡主只是要你請將軍下馬車,你攔車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