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和有些惱羞成怒,“不許貼著我撒嬌,不許鬧人。”
楊冰冰也來了火氣,“哼,我現在就拿手機把範姐姐你的備註改掉,改成壞!女!人!”
範清和一邊走著,一邊瞪起那雙美麗的鳳眼,“你敢?你要是敢改備註,我就把你的備註改成中央空調。”
楊冰冰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一樣,“哈?!我什麼時候成中央空調了?我可只對你範姐姐一個人熱情呢,我多專一啊。”
範清和又是一聲冷哼,“哼!”
就這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打打鬧鬧地走著,她們的聲音逐漸離甜品店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那不斷吹拂而來的暖風中。那畫面悠然愜意,彷彿所有的塵世煩惱都與她們絕緣了。
在校園的另一個角落,楊橙慄仿若一尊被抽走了靈魂的雕像,面色慘白如紙,在地上僵坐了許久,那十幾分鐘的時光,於她而言,就像是在絕望的深淵中緩慢爬行。
校園裡人來人往,學生們川流不息地從小湖旁經過。當他們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癱坐在地的楊橙慄身上時,毫不掩飾的鄙夷之色瞬間浮現。在這看似風平浪靜的校園中,訊息就像是一顆被點燃的炸彈,瞬間就能在整個校園裡掀起驚濤駭浪,而那些充滿戲劇性的八卦,則是那最易燃、傳播速度最快的導火索。
蛋黃是個極為機靈的人,她就像一隻敏銳的兔子,一眼就察覺到情況不妙。於是,她迅速地找了個隱蔽之所躲了起來,壓根沒在楊橙慄附近現身。她心裡跟明鏡似的,在如此複雜微妙的局勢下,保持中立、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她可不想因捲入是非而給自己招來麻煩,這便是她作為“牆頭草”的生存之道。
楊橙慄目光呆滯地凝望著眼前的湖泊,湖面波光粼粼,陽光宛如碎金般灑落在水面上,折射出一道道璀璨耀眼的光芒。那光芒愈發強烈,刺得她眼睛生疼,彷彿要將她的眼眸灼傷。在這刺眼的光芒中,她的腦海一片混沌,竟鬼使神差地覺得,這看似平靜的湖泊才是自己最後的歸宿。
從小到大,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全身心地投入一段感情,愛得純粹而熱烈,毫無保留。可如今,這份愛情卻要被殘酷地撕裂。龍傲坤身上揹負了汙點,家族是決然不會允許他們在一起的。更何況,龍傲坤還要在那冰冷無情的牢獄裡度過漫長的十幾年。她的青春如此絢爛寶貴,怎能就這樣耗費在一個毫無未來可言的人身上呢?
這種糾結與煩悶就像無數條堅韌的繩索,緊緊地纏繞在她的心間,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感性在她耳畔輕聲細語,告訴她這就是愛情,應該不顧一切、拋卻所有理智地去追逐。然而,理性卻如同一把寒光凜凜的利刃,冷酷地斬斷她的幻想,提醒她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註定是一場沒有結局的悲劇。即便她拼盡全力去追逐,最終收穫的也只會是無盡的傷痛和絕望。
痛苦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地向她席捲而來,排山倒海般地衝擊著她。她的雙眼因憤怒和絕望而瞪得極大,眼眶佈滿血絲,彷彿眼珠子都要眥裂而出。她急需將這如洪水猛獸般的痛苦轉嫁出去,只有這樣,她才能從這無盡的折磨中掙脫,才能讓自己相信,犯錯的不是自己,承受痛苦的也不應是自己。
於是,楊橙慄像一頭徹底陷入瘋狂的野獸,瞪大了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楊冰冰和範清和離去的方向。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恨,那怨恨如同實質化的火焰,彷彿要將她們二人吞噬殆盡。周圍那些或好奇窺探、或鄙夷不屑的目光,她完全視若無睹。在她的世界裡,此刻只剩下一個堅定不移的念頭——這所有的痛苦都是楊冰冰帶來的。
若不是楊冰冰當初報警,她和龍傲坤早就能夠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若今天她能成功地把楊冰冰推進水裡,自己也就不會被範清和訓斥,更不會被推倒在地,成為同學們眼中的笑料,像個滑稽可笑的猴子一般被人圍觀、嘲笑。沒錯,在她心裡,所有的不幸都如同一根根絲線,而線頭都緊緊地攥在楊冰冰手中。
楊橙慄像是終於在那如亂麻般的思緒中理清了頭緒,她的雙眼瞪得通紅,恰似燃燒的火焰,原本清秀的面容因憤怒和怨恨而變得扭曲猙獰。她的雙拳緊緊地握著,那力度極大,彷彿要將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此時的她,就像一個在陽光下暴露無遺的厲鬼,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幾分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之氣。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緩緩走來,她伸手拖住楊橙慄的胳膊,半攙半拽地將楊橙慄從地上拉了起來。楊橙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脫口而出:“沈念姐姐?”
沈念眉眼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