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範清和只是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當看到楊冰冰朝她伸出手,手心裡躺著那顆小巧圓潤的糖果時,她卻沒有絲毫反應。那糖果看起來是那麼甜蜜誘人,彷彿凝聚了世間所有的美好,可範清和就像一座亙古不化的冰山,不為所動。
周圍的人原本都想圍過來瞧一瞧熱鬧,可當她們感受到範清和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強大的壓迫感和冰冷的氣息時,都嚇得噤若寒蟬,不敢有片刻停留。她們只是匆匆瞥上兩眼,就像受到驚嚇的小鹿一般,立刻加快腳步逃離了現場,生怕自己會被這股“寒流”波及,引火燒身。畢竟之前那個試圖和範清和產生關聯的龍傲坤都落得個被退學的下場,她們可不敢再輕易去觸這個黴頭了。
範清和冷笑一聲,那笑聲中滿是不屑與譏諷,“哼,不過是個廉價的玩意兒罷了,你真以為我會稀罕?”
楊冰冰聽到範清和這毫不掩飾的嘲諷話語,整個人都呆住了,“什……什麼?”她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怎麼也想不明白範清和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範清和微微揚起下巴,那雙鳳眼帶著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楊冰冰,眼神中滿是疏離與冷漠。在這一剎那,兩人之間彷彿出現了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之前那些美好的相處瞬間,就像五彩斑斕的泡沫,在陽光下瞬間破碎,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一切都只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幻夢。
“這種低劣的糖果你拿來給我有什麼用?我才不會吃。說不定這是你送給別人沒送出去,才拿來給我的……楊冰冰,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好糊弄嗎?”範清和的語氣很是怪異,冰冷的話語中還夾雜著幾分自嘲,就像一隻受傷後獨自舔舐傷口的孤狼,豎起尖刺來抵禦外界的傷害,保護自己那顆脆弱又敏感的心。
楊冰冰只覺得腦海中一片混沌,彷彿陷入了一團濃厚的迷霧之中。兩人不過才分開一上午而已,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這中間是不是存在什麼誤會?
她急忙搖了搖頭,語速飛快地解釋道:“沒有送給別人,這是我剛剛在超市新買的,花了四十塊呢,可珍貴了。我自己都捨不得吃,就只買了這一顆,就是特意為範姐姐買的。這是薄荷糖,今天天氣這麼熱,我想著範姐姐吃了之後,身體應該會舒服一些。”
範清和看著楊冰冰那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就像清澈見底的湖水,又似天真無邪的小狗的眼睛,裡面的真誠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她眼前。一時間,她有些迷茫了。她剛剛把話說得如此難聽,可楊冰冰不但沒有生氣,甚至連一絲惱怒的神情都沒有。她竟然還能如此純真無邪地和自己交談,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是楊冰冰臉皮太厚?還是她偽裝得太好?亦或者,自己身上真的有某種特殊的東西,值得楊冰冰放下尊嚴來這般對待自己?
想著想著,範清和的腦海裡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楊冰冰用這同樣的笑臉對著沈念、對著江如許的畫面。一想到這些,她心中的怒火就像被點燃的火藥桶,“轟”地一下熊熊燃燒起來,怎麼也壓制不住。她煩躁地用食指摩挲著拇指,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她發現,這怒火就像洶湧澎湃的洪水,一旦決堤便再也無法阻擋。只要是和楊冰冰相關的事,就像一把銳利無比的匕首,輕易地刺穿了她的理智防線。
範清和緊咬著牙關,冷冷地說道:“楊冰冰,你真當我是傻瓜嗎?你以為你隨便說幾句,我就會相信你?”說著,她猛地抬手一揮,打在了楊冰冰的手背上。楊冰冰沒料到範清和會有這樣的舉動,手一鬆,那顆糖果便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最後“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楊冰冰的目光緊緊地追隨著那顆飛出去的糖果,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就像那墜落的糖果一樣,狠狠地摔落在地。那可是四十塊錢啊,自己都還沒來得及聞一聞它的味道呢。
楊冰冰皺起眉頭,眼中滿是委屈和不解,“範姐姐,你要是遇到什麼煩心事,可以直接和我說啊,為什麼突然態度變得這麼差?我又沒惹你,你要是不相信我就算了,可這顆糖真的是我專門為你一個人買的,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別人。你要是不信,這是超市給我開的小票,你自己看吧。”楊冰冰氣得嘟起了嘴巴,原本圓潤可愛的鵝蛋臉氣得鼓鼓的,就像一個熟透了的粉紅水蜜桃。她急忙從口袋裡掏出那張皺巴巴的小票,一把抓住範清和的手腕,將小票強硬地塞到了範清和的手心裡,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快步離開了。
範清和望著楊冰冰離去的背影,微微一愣,隨後緩緩開啟手中那張皺巴巴的小票。只見小票上清晰地寫著這是第一次消費,購買了一顆價值四十塊的高階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