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知是誰跟著篳篥聲唱了起來,於是逐漸的,形成了一小組合唱的聲音:
北山採竹為篳篥,此樂乃自龜茲來。
漂泊北地曲傳神,經年風雪為我開。
周道聞者多哀息,浪子懷鄉皆淚垂。
旁人唯聽不得賞,寒夜狂風多載往。
枯藤老樹皆寒涼,臥龍鳳雛多啾啾。
虎嘯龍吟同期發,百轉千回相與秋。
忽得變轉漁陽和,黑雲壓城白日陰。
調改如聽萬里春,長林花開見眼新。
夜夜祠中明燭列,一曲聲罷美酒添。
不得不感嘆,這果然是人人都會的曲子啊!
隨著眾人的努力,屍體成群結隊的從井裡爬了上來,那些男人就像突然醒悟到自己做了虧心事一樣,害怕的不成人樣,有的半爬著跑掉了,有的揮舞著火把像瘋了一樣,還有的甚至直接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人群中,當初和新娘結婚的那個男人跑了出來,顯然,他並不是暴民的一員。
他從那密密麻麻一大群屍體中,憑藉爛在碎肉上的衣服認出了他的新娘。
他跪在地上痛哭不止,嘴裡還一直喊著:“我對不起你,是我沒保護好你,你安心的輪迴,下輩子我做女人,我來受苦,我把欠你的都還你!”
我扭頭看了一眼新娘的鬼魂,她此時已然淚流滿面。
好一個痴情的男兒與多情的姑娘,只希望它們下輩子生在一個富饒發達且自由的地方,能夠幸福的過一輩子吧!
等到下面的屍體基本上都上來了,半空中也已經聚集了無數的陰魂。
光是看活人,場面就已經十分盛大了,而我眼裡加上無數陰魂的畫面,更是聲勢磅礴。
我踩著撒好的菸袋灰往住處走,我一邊走,後面的女孩們、屍體們以及陰魂們一邊跟著。
我感受到自己的四肢逐漸變得很冷,我知道,這是陽氣從我體內流失的象徵。
這感覺像是在提醒我,想要蹚渾水就必定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才行。
沒關係,我不後悔,就算是為了今天到場的女孩子們,我也必須做成這件事情!
我握著兩根木棍,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走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感覺相當累了。
我引著一大批屍體進了屋,安奇看了只敢躲的遠遠兒的。相比之下,張老黑就從容的多,畢竟是常年跟鬼打交道人,還是有點東西的。
他見我回來,立馬安排我躺下,順便幫我撥通了許安下的電話,許安下也不拖沓,直接念起了走陰的咒語。
外面,篳篥的聲音仍舊不絕於耳,這聲音給了我無限的力量。我緊握著木棍,在咒語聲中來到了冥界。
這時候,一大排鬼魂出現在我身後,我仍舊抱有一絲希望的到處尋找夢娜的身影,可惜,我看到的熟面孔只有麗娜和新娘。
她們拍了拍我,雖然表示難過,但還是理智的勸我不要耽誤進度,趕緊往地府走才是。
我站在忘川河邊,看著那由遠及近的擺渡船,感覺這艘小船就算開一晚上也沒辦法把所有人都渡到對岸。
正當我發愁的時候,一個我大多數情況都不怎麼願意見到的人出現了——阮青儀。
看到我順利的百來號陰魂帶到了下面,她對我露出了讚許的目光:“幹得不錯的小子,不過考慮的不夠周到。”
“用得著你在這裡說風涼話?”
“啊呀,你看你,咋這麼兇呢?姐姐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做事不做完整的人,這不,幫你搬救兵來了!”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黑白無常赫然出現在眼前。
他們大手一揮,所有的鬼魂都來到了他們的身後,並且隨著他們騰空而起直接往陰曹地府的方向去了。
阮青儀說,因為我這次帶來了一大.波業績所以黑白無常很樂意幫這個忙。
我懶得搭理她,便遠遠的跟麗娜和新娘揮手道別,同時在心裡祝願她們來世投胎個好人家。
本來打算趕緊回到陽間去,看到阮青儀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喂,你在我身上試的藥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每用一次都會多一個地方流血?到現在都已經是七竅流血了!”
“你放心,這玩意兒最多七竅流血,不會更多了!”
“拜託,流血是重點嗎?重點是我會不會被你害死!”
“說實話吧,我從來都沒考慮讓試驗品活著,畢竟就算成功了,這東西終究也悖逆了人體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