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客棧缺了一塊門板的地方直直射到了酒保臉上。酒保正面帶微笑地趴在桌上睡覺,看樣子應該是正在做美夢。
門口走進一個與之相同打扮的小二。只見他走到酒保桌前,輕輕踢了踢桌腳,然後又推了推酒保,“起來了,換班了,要睡到工房睡去,別在大堂影響生意。”
酒保打著哈欠罵道:“滾你個犢子,老子剛夢到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子願意給我當媳婦,堂都沒拜就被你吵醒了。你賠老子一個媳婦。”
說著酒保指了指壞了的門,又指了指桌上的銀兩,說道:“昨晚上兩個醉鬼在店裡吵架,把門都弄壞了,這是其中一個醉鬼賠的修理費。”
交代完了工作,他又對小二說:“角落那位客官你別去打擾,如果他有啥要吃的要喝的就給他拿。他可是進門就丟了一大錠銀子。”酒保怕小二招呼不周,特意強調了一遍。
“你小子,一人一天的班,你讓我頂了你兩天。害我連續熬了五天,等我睡飽了再來收拾你。”說著酒保便打著哈欠從櫃檯後的布簾子裡鑽走了,小二這才發現角落裡坐著的蓑衣男人,以及不遠處被劈成兩半的木門板。
“這,這,這……”小二也不知該怎麼說,於是在心裡暗自嘀咕:這麼整齊的切口,怎麼可能是兩個醉鬼打架,這分明是神仙打架。
幸好昨晚當班的不是我,不然我這小膽,早嚇破了。嘀咕完他就把門板收拾了一番,然後到客棧斜對面的木匠鋪裡面瞎嚷嚷去了。
兩盞茶的功夫後,小二身後跟著個木工師傅朝客棧走來,木工師傅肩上扛著木門,腰間挎著工具。隨著他的腳步,腰間工具一晃一晃的,顯得特別有節奏感。
木工把門板豎到一邊,又走到缺了門板的門口端詳了一會,轉身和小二說了幾句後就走了。
不多久,師傅找來了幾塊大小不一的小木板,這才開始了安裝工作。小二在一旁看不出什麼道道,乾脆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曬起了太陽。
不知過了多久,木工師傅開啟又合上,開啟合上,反覆試了幾次安好的門,對門口的小二說道:“修好了,給錢。”
小二這才從門口臺階上起身,在懷裡左摸右摸摸出個錢袋子,然後把裡面的銅錢全倒了出來,遞給了木工。
木工臉色瞬間不好看了,開口罵道:“你小子不厚道,這麼點只夠材料費。我這可是折騰了一上午。”
小二又在身上左摸右摸,不知道又從哪摸出幾個銅幣,又遞給木工。本公惡狠狠地接過錢,哼了一聲就走了。
待木工走遠後,小二又從袖口裡摸出了一把銅幣,然後轉身進店坐在一張桌子旁邊數,一邊數一邊把它們裝進剛才的空錢袋。
紮好錢袋後,小二用手搓了搓,又放在嘴唇上親了一下,這才高興地將其塞到懷裡。然後繼續坐在桌子邊傻笑。“再湊一百二十文,我又可以兌一兩銀子,距離我的娶妻夢又進了一步。”
小二把早上酒保交接的賬目又理了一下,“不錯不錯,這次修理費賺了近六百板銅子。要是多修幾次……呸,呸,呸,說啥瞎話,這神仙打架……我這樣的光想一下都後怕,要是真見到了,還不得直接嚇尿了。萬一一個不小心,哪位神仙大爺一個失手,我不是……”
小二一邊在愁自己的娶妻錢,一邊在愁自己的小命,正愁得入神的時候,一聲叫喚打斷了他的思緒。
“小二。”角落裡的蓑衣男人叫了一聲。“來咯,客官有啥吩咐,小的這就去準備。”小二一邊小跑著過去,一邊理了理搭在肩上的毛巾,同時笑臉相迎地應答著。
“客官?”約過了半炷香,蓑衣男子依舊沒再說一個字,小二隻可以試探性地再次開口,“客官?客官有啥吩咐?”
蓑衣男子這才輕輕擺擺手,示意小二離開。小二連忙給他鞠了個躬,直起身道:“小的就先退下了,客官有啥吩咐隨時叫喚。”
說完,小二便轉身走到剛剛數錢的桌子邊上,剛要坐下,一個非常顯眼的東西映入了他的眼簾。那是一個比蠶豆還大的蜘蛛,通體黑色,腹部有點紅色的蜘蛛。
小二嚇了一跳,細細觀察後他才發現蜘蛛已經肚皮朝天,死得不能再死了。小二連忙檢查自己的身上是否還有蜘蛛,畢竟那隻死蜘蛛所在的位置,就是自己起身招呼蓑衣男子前所坐的位置。
再三確認過自身安全後,小二這才從櫃檯簾子後拿出掃帚、撮箕,把客棧的地認認真真打掃了一遍。這一掃不得了,五個大蜘蛛的屍體被從各個角落掃了出來,隨之又掃出了幾粒豌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