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燈籠,對對對,那邊再高點……”屠夫趙大彪扶著梯子,廚子劉老三正在掛燈籠,小二朱啟牛在不遠處指揮。
今天臘月二十七,明天二十八,小二翻了幾十遍黃曆,才把自己大婚的日子確認在明天。
知道客棧夥計們忙不過來,趙雪琳正在出遠門的時候特意留了銀兩,讓小二婚禮鋪開了辦,別委屈了小玲子。但朱啟牛舍不得花趙雪琳的銀子,於是和其餘兩個夥計抽空回村佈置新房。
臨近年關,村民們大多閒了下來,看到小二要辦喜事,都紛紛跑來幫忙。
院子裡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出謀劃策,動手幫忙,都想讓小二的婚禮更加喜慶、熱鬧。
陳家村的大叔大嬸們更是熱心,小二是外地人,平時農忙時經常抽空到小玲子家幫忙,也會給予村民們不少幫助,所以這次很多村民都主動來幫忙置辦婚禮。
小二朱啟牛的家位於小鎮南郊,距離鎮中心不過一里之遙。出了鎮子,向南行進不久,便能見到一處清幽之地,那裡便是小二的住所。再往南行一里多路,便是陳家村,一個擁有三十多戶村民的寧靜村落。
小二的居所是三間新建的整潔茅屋,它們緊鄰著幾間破敗且荒廢的茅屋。
這裡的環境清幽宜人,空氣清新,彷彿能洗淨人心的塵埃。茅屋的前後都圍有籬笆,既起到了防護的作用,又增添了幾分田園風情。
從前,這裡還有幾戶人家。然而,不知何時,那些人家紛紛離去,只留下了幾間破爛不堪的殘垣斷壁,承受著雨雪風霜的侵蝕。
幾年前,朱啟牛逃荒路過陳家村,體力不支暈倒在路上,幸虧小玲子撞見,救了他一條命。
恰巧鎮上客棧招聘夥計,恰巧朱啟牛認識幾個字,會簡單的記賬。看他孤苦伶仃一個人,趙雪琳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往事。
都是可憐人,能幫一把是一把,趙雪琳便將他留在了客棧,幹些看店端茶跑腿的活,小夥子也勤快,透過一月幾百文的收入,省吃儉用在陳家村旁邊的廢墟旁邊蓋了三間茅屋,並簡單置辦了一些傢俱。
三間嶄新的茅屋,在紅綢與紅色貼紙的裝飾下,充滿喜慶的氣氛。
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照亮了整個房間,給人一種溫暖和歡樂的感覺。牆上貼著喜慶的窗花和“囍”字,寓意著新婚的甜蜜和幸福。床上鋪著嶄新的被褥,大紅喜字繡在中間,顯得格外醒目。
房間裡,村民正在擺放一盆盆鮮花和綠植,給這個新婚的空間增添了一抹生機和活力。竹製的桌子上,木端盤裡擺放著喜糖、瓜子,果乾等物。
幾近黃昏,一輛馬車吱呀吱呀地自鎮外緩緩駛來,車輪與地面的摩擦聲在這寧靜的傍晚顯得格外清晰。
馬車直奔鎮裡的布莊而去,似乎有急事要辦。夕陽如同一位慈祥的畫家,給這個小鎮披上了一層金黃的外衣。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身影被拉得長長的,與地面上的影子交織在一起,馬車的影子也隨著夕陽的拉長而變得越來越長,宛如一幅流動的畫卷。
趙雪琳掀開簾子,從馬車上一縱身躍下,拿著貨單進了布莊。小六子停好馬車,便招呼布莊夥計趕快幫忙卸貨。
交了貨,與布莊老闆娘在內間交談了片刻,趙雪琳便出了布莊,慢步走向客棧。
遠遠的,趙雪琳就看見客棧裡三個夥計正井井有條地招呼著客人,他們忙碌而有序的身影讓她感到一陣安心。嘴角不禁露出了些許微笑,她加快了腳步,走進了客棧大堂。
“掌櫃的,來一罈酒。”趙雪琳大聲吆喝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豪爽。
“好的,客官,馬上就來。”小二習慣性地答著話,快速從櫃檯後抱出一罈酒,正欲走向客人,卻突然看見了走進來的趙雪琳。他的眼睛頓時一亮,激動地叫起來,“掌櫃的,掌櫃的你回來啦!”
趙雪琳微笑著點了點頭,看著小二那激動的樣子,心中湧起一陣溫暖。她接過小二遞過來的酒,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老孃回來了,大家都還好吧?”
小二連連點頭,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大家都好,店裡也好,咱們就等著掌櫃的你回來呢。”
趙雪琳心中一陣感慨,直到此時,她才恍然大悟,原來羅剎鬼母的幻境中多次出現客棧,並非偶然。客棧對她而言,不僅僅是一個謀生的地方,更是她和這些夥計們共同的家,是自己心靈深處真正的歸屬。
她意識到,在自己內心深處,客棧佔據著非常重要的位置,所以才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