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覓雪忍不住看了眼顧馳,寒風中男人的穿著和氣質就很不像會出現在燒烤攤的人。
剪裁得體的高定西裝,外面就算套著風衣也跟這個環境格格不入,活像是電視劇裡出來的霸總原型。
顧馳站了片刻,老闆娘問他:“這位先生也是來吃燒烤的?”
顧馳從來不吃路邊的這些垃圾食品,卻鬼使神差地在蘇覓雪對面坐下了,“我跟她是一起的。”
這人還挺自來熟的。
蘇覓雪倒也沒說什麼,而是頗為同情地看了顧馳一眼:“一起喝一杯嗎?”
顧馳看了看她手上拿的酒,想到剛才走時聽到的話,突然有點想笑:“從前男友那兒敲竹槓來的酒,請我喝合適嗎?”
他沒想到在清吧裡冷靜分手且還能精明算計前男友買單的女生,會是看著這麼乖巧的一個小女生。
顧馳不由得想,她這種型別的,在老爺子面前應該是要比周靜芙還要討喜。
蘇覓雪沒所謂道:“怎麼,我請你喝免費的酒,你還要追溯源頭?”
現在已經是深夜,和酒吧街相鄰的小吃街正是熱鬧的時候。
燒烤攤的老闆娘以為他們是小情侶,還給送了一份小菜,“我這店面小,過來吃東西的小情侶不多,像你們這麼出挑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顧馳剛要開口否認,就被蘇覓雪拽了一下。
等老闆娘走了,蘇覓雪開了酒給他滿上:“老闆娘只是一片好心,你這個時候否認,只會讓她覺得尷尬。”
顧馳看了她一眼:“沒想到你還是個熱心腸。”
“那你就誤會了,”蘇覓雪說:“只是我自己心情不美麗,不想再去掃了別人的興而已。”
她從來都不是個圓滑的人。
這種路邊小攤怎麼看都怎麼簡陋,但蘇覓雪覺得比酒吧裡的氛圍輕鬆多了,眉頭也跟著舒展開來,伸手拿了一串烤豆乾往嘴裡塞,含糊道:“怎麼稱呼?”
“顧馳。”
說話的時候顧馳也把手伸向了剛端上來的滷花生,他從來不吃路邊攤的東西,偶爾嘗試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身材高大,眉目也很英俊,連剝花生的動作都十分優雅,讓蘇覓雪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只是顧馳給人的壓迫感很強,聲音也很低沉。面無表情的時候就已經很凌厲了,皺眉的時候更是讓人輕易不敢直視。
蘇覓雪懶洋洋的,給人的感覺很隨意放鬆,跟顧馳身上冷然的氣息完全相反,一張臨時支起來的小桌子好像都能橫亙出截然不同的世界。
男人嚴謹的髮型有些鬆散,此時還殘留著幾縷風塵僕僕。額前垂下幾縷散發,在路邊潦草的燈光下越發顯得五官立體,俊美異常。
看著這樣的人吃東西,似乎也是一種享受。
禮尚往來,顧馳看著蘇覓雪問:“那我又該怎麼稱呼你呢?”
“蘇覓雪。”
蘇覓雪端起一次性紙杯,裡面的紅酒似乎格格不入,色澤鮮亮的紅酒,入口卻格外酸澀。
再正常不過的一問一答,蘇覓雪卻想起了清吧裡那兩人格外一致的抱怨,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下,“還挺巧。”
“什麼?”顧馳沒太聽清。
蘇覓雪頓了一下,看著他又說了一遍:“我說挺巧的,我們都是沒有浪漫細胞的人。”
顧馳不置可否,笑了笑,也喝了酒。
顧馳的酒量不好,不敢多喝,但他沒想到這個的第一次見面的小姑娘還挺能喝的。
紅酒配燒烤,眼看著已經大半瓶下去了,蘇覓雪白皙如玉的臉頰才浮上了粉,了眼神還是清明的。
也許是喝了酒的原因,蘇覓雪也變得話多起來,很直白地問了一句:“你很窮嗎?”
“嗯?”蘇覓雪問得有點突兀,顧馳挑了下眉:“為什麼這麼問?”
蘇覓雪指著他上下比劃了一下:“你外形條件這麼優越的人,被劈腿的原因不外乎兩個,要麼是不行,要麼就是窮。”她頓了一下,喝了口酒又繼續說道:“我對別人的個人隱私不感興趣,問這個問題也只是純屬好奇。”
他不行?
這女人還真敢說。
顧馳無奈點頭,含蓄道:“也……不算太窮。”
蘇覓雪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安慰道:“上帝給你開了一扇門,總要關上一扇窗的,你也彆氣餒,好好加油,說不定下一個億萬富翁就是你呢。”
顧馳忍不住笑了下,“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