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暖貼也失了效,棉靴踩在雪地裡吱嘎作響,她攏了攏裘衣,雙手摩擦哈氣覆在凍僵的臉頰上,“阿嚏……”
落在枯枝上的麻雀嚇得一哆嗦,將古樹殘枝上的積雪簌簌的抖落下來。
溫相汝轉動門前的機關鎖,閃身進入長明堂。
其內古樸威嚴,排放有序。
她找到現任宗主也就是溫珺那一脈,其下有兩盞。
一盞破損沉寂,一盞情況也沒好到哪去,忽明忽暗地。
溫相汝靠近那被七星琉璃罩罩住的熄滅的命燈,下方有刻著三個小字。
“溫相汝”。
她眼睛酸澀,胸口脹痛,所以那口棺木裡躺著的真的是涇陽宗大師姐,溫相汝。
原來死的人真的是她。
她疑團滿腹,湊近另一盞,在其下很小的一片地方發現了,
“松蘿”二字。
溫相汝從袖中掏出弟子牌,刺破指尖,血珠從指腹滾落在弟子牌上。
詭異的是,血珠穿透弟子牌凝聚成銀色光球,驟然襲向松蘿的命燈。
捏在手心的弟子牌“咣噹”一聲砸到地上,溫相汝垂下眸子,臉色蒼白,止不住地咳嗽。
所以她現在是松蘿,涇陽宗的小師妹。
那她腦海裡的記憶又怎麼說?
是夢?又或者是話本子所說的重生之人?
松蘿內心強烈否定,突然她警惕側目望向命燈架後,靈符從指尖飛快扔出。
“出來!!”
在靠近命燈架的那一刻,靈符速度驟減,在空中凝固住,而後尾端燃出火星,一點點地將靈符吞噬,化為灰燼散在地面上。
同時,隱在暗處的人也漸漸顯露出來。
男人身著藏藍色裘衣,身材高挑清瘦,鼻樑挺拔,眉眼間夾雜著病鬱,世人皆說丹鳳眼之人薄情,可配上他溫柔明亮的眸子,松蘿反而覺得世人說錯了,分明與含情的桃花眼不相上下。
他眼下的小紅痣,將蠱人的意味淡化了些,顯得他孤傲凌冽,拒人千里之外。
涇陽宗弟子慣用髮帶扎著高馬尾,可眼前這人卻不同,長髮及腰,髮帶系在手腕處。
“你不是涇陽宗的弟子?”松蘿冷聲質問他。
男人垂眸,抬手捻滅剛剛灰燼中殘留的,落在衣袖上的火星,“不是。”
松蘿聽到他清冽宛如松間泉水的嗓音,抬眸震驚望向他。
“是他!”
男人挑眉彎唇望向怔住地松蘿,“別來無恙,松蘿。”
他話裡挑釁地意味格外明顯。
雖說前些天是他將她從陣法之中救出來,她萬分感激。
可是,溫相汝與松蘿身份調換的事情,像是巨大的謎團擺在她面前,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暴露。
松蘿警惕了幾分,掌心捏住靈符。
長明堂內的燭火微晃,靈符化刃,刺向那名男子,直擊心臟,若是成功,便可瞬間斃命。
男子面色平靜,抬手接下松蘿的攻擊,漸漸地長明堂內的氣流緩了下來。
毫無徵兆地,男人微彎脊背,咳出血來。
松蘿站在原地呆住了,內心吐槽,“他怎麼做到又弱又強的,這修為怎麼闖進陰陽陣的?”
她聽著他快要將肺腑咳出來的架勢,忍不住皺眉。
晃神地片刻,松蘿身旁有似穿堂風過,那男子的身影眨眼間消失在她眼前。
燭火晃動,窗子開開合合。
松蘿下意識從乾坤袋裡翻找有用的靈符,倒黴的是,靈符早已被她用盡。
松蘿微微眯眼,手持符筆,在似要把骨骼碾碎的強壓下,艱難勾畫靈符。
她的右手腕早已麻木失去知覺,汗水猶如雨下,滴落在地板上猶如炸開的煙花。
只差最後一筆!
頃刻間,颶風止住,松蘿聽見她砰砰砰止不住的心跳聲。
一道渾厚的靈力,擊碎即將勾畫完成的符咒,在雜碎的靈力碎片中,一道清涼溫和的靈氣裹著松蘿的身體。
溫熱的指腹抵住松蘿的額頭,靈氣如同尖銳的針線,刺入識海。
在長明堂的燭火熄滅的那一刻,松蘿看見硃紅色的髮帶抵在她的鼻尖,寬大的袖子下,掩住地,一道道禁忌可怖的黑色符咒。
身子愈發的沉重,腦袋脹痛,靈魂一次一次地向下墜。
“師姐,師姐!”
松蘿猛地一抽氣,身體劇烈抖動著,“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