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宅邸。
下午的陽光從通透的落地窗照進書房。
章石文君坐在沙發上,看著窗戶外的綠茵地。
小曾孫在跟一條賽血伯恩山玩鬧。
叩叩叩,書房的大門被敲響。
“進來。”
德叔端著一杯水,送來下午的藥。
老佛爺示意他把藥片放在桌上。
“孩子們表現得怎麼樣?”她問。
德叔如實彙報。
“君玉少爺在公司查賬。”
只這一句話,就讓老佛爺閉了閉眼。
章石文君把藥吃了,沉聲道:“查賬?那是簡簡單單的查賬嗎?”
“他是迫不及待,想把他的堂叔,堂兄弟,堂姊妹趕出天音!”
說到最後,老佛爺激動地咳了起來。
德叔忙給她順背,又端起水遞給她。
“君玉少爺也是為了公司著想。”
老佛爺接過水杯喝了一口。
“葉惠婉為什麼有自己的小算計?”
“還不是因為她老公被踢出了作曲部?”
“一朝天子一朝臣,她覺得君玉掌權,他們家要‘流落街頭’,這才開始盤算以後的出路。”
“君玉不咄咄逼人,她會著急忙慌跑回來,最後得不償失得罪孫崢嗎?”
“也是葉夫人沒有按照您的吩咐做,再有,她沒把孫崢看在眼裡,不然也鬧不到這個地步。”
德叔扯開話題,對老佛爺道:“涵鈺小姐表現還會是很好的。”
“不論是葉夫人那件事後續的處理,還是今天還主動帶著苗存正去官方臺。”
“說起來,孫崢不是有個官方很看好的專案?”
“涵鈺小姐能拉的下臉去求孫崢,就比其他家的同齡人好太多了。”
“那事,我略有耳聞。但孫崢不是內定了方若兮?”老佛爺問道。
德叔簡單說了下今天上午的事。
老佛爺越聽,眉頭越皺越深。
“我沒聽出哪裡好,她這是又在電視臺裡‘犯病’了。”
德叔道:“也不全是涵鈺小姐的問題。我看,涵鈺小姐大概對苗存正有點那方面的意思。”
老佛爺久久不語。
半晌,她緩緩開口道:“那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她跟君玉到底是什麼樣的孩子,我比你清楚。”
老佛爺看著窗外嬉戲的小曾孫,“你還記得小雅多久沒回過這個家了嗎。”
德叔眼皮子一跳。
“這都是多早以前的事了,那個時候涵鈺小姐還是孩子,心性未定。”
老太太閉上眼。
過往的一幕重現眼前。
章家說是靠音樂起的家,但到了這幾代,已經少有後輩在音樂方面有才華了。
曾經的確是個章家人,在音樂上很有天賦。
那孩子叫章涵雅,是她三兒子的獨女。
“老三一家常年在國外,到現在都不肯回來看我一眼,也是恨我當年一碗水端不平。”
德叔聽著,“哪裡像您說的,雅小姐是鋼琴大家,久居國外也是為了雅小姐的發展。”
章石文君嘆了口氣,“那些話騙騙看熱鬧的外人就好了。”
“沒必要連自己也騙。”
“老三逢年過節,一通電話都不給我打,這是為了他那閨女不認我這個親孃了。”
德叔也不知道如何勸了。
章石文君道:“我都有些想不起那倆孩子當年為什麼鬧得那麼難看了。”
“好像是……涵鈺小姐說涵雅小姐碰了她的玩具熊。”
老佛爺睜開眼,定定看著窗外玩鬧的曾孫。
“是啊,一個玩具熊……”
“涵鈺把玩具熊扔到三角鋼琴裡,小雅去撿小熊的時候,她把三角鋼琴的琴蓋合上了。”
章涵雅的手就這樣被砸斷了。
想起這件事,老佛爺的神色倒沒有什麼變化。
她道:“你知道涵鈺為什麼那麼做嗎?”
德叔道:“左右不過是小孩子家打鬧,小手沒有輕重。”
老佛爺長長嘆了口氣。
“你是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但我更相信‘人之初,性本惡’。”
“涵鈺那個時候就感覺到了,大人更偏重音樂才華好的涵雅。”
“阿德啊,那孩子覺得屬於自己的寵愛被涵雅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