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校尉,鹿知州何在?”。
那日,鹿知州與幾十雲州百姓一同被擄走,可翌日,雲州百姓皆步行歸來,唯獨少了鹿滄名。
現如今,青官渡死了,張觀山回來了,妖魔應已盡數死在黑魈山。
可鹿滄名仍舊不知蹤跡,按理說,鹿滄名這個知州,可是最不易死的。
知州算得上大乾要官,氣數與大乾沾染在一起,那些妖魔之流,豈敢對知州出手?
“鹿知州自縊而死”。
此話說完,張觀山便不再多說,右手摘下腰間,青官渡送他的酒葫蘆,猛的灌一口酒,緩緩朝著知州府走去。
明方臺微微一愣,側目看著張觀山的背影,站在原地沉默許久,最終神情複雜,深嘆一口氣。
“鹿滄名,此人實在是可惜了……”。
他在雲州城,當了這麼多年城隍,見過太多不顧百姓的知州,第一次見像鹿滄名這般,為官清廉,一心為民的知州。
若非張觀山,他就算是將雲州的人,都懷疑一遍,都懷疑不到鹿滄名頭上。
……
知州府。
一間閨房之中,鹿佳音兩天未眠,滴水未進,已是熬的神情憔悴,眼袋浮腫,臉龐蒼白毫無血色。
“小姐,你就吃些東西吧”。
貼身丫鬟看的心疼,手裡端著一盅參湯,一再勸鹿佳音吃一些。
“我父親可有訊息?”。鹿佳音抿了抿乾澀的嘴唇,雙目無神的看著丫鬟,鹿滄名被抓走至今未歸,她哪有心思吃東西。
“小姐放心好了,鹿知州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安然歸來”。
聽聞此言,鹿佳音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旁人都回來了,若是鹿滄名能回來,豈不早就回來了。
千夫長率領一千大乾精兵,外出尋鹿滄名,亦是未有結果。
“小姐,張校尉來了!!”。
忽而,門外傳來家丁的聲音。
“張校尉過來了……”。
鹿佳音心中一動,神情變得激動起來。
張觀山出城便是救雲州百姓,定知曉鹿滄名身在何處,她正想要起身,可卻因身體虛弱,腳下一個踉蹌沒站起來。
“小姐身體不便,快去把張校尉請進來”。
貼身丫鬟趕忙扶住鹿佳音,對門外的家丁喊了一聲。
不多時,“吱吖”一聲,門開了。
有一人走了進來,鹿佳音看過去時,神情不由一愣。
昔日裡,雙目如炬,不怒自威的張觀山,此時好似變了一個人,眼中有一抹藏不住的疲倦,披頭散髮,左臂空蕩蕩,臉上,脖子上皆是疤痕。
“張校尉,可知我父親身處何方?”。鹿佳音抿了抿嘴,良久才說出這般話。
張觀山沉默片刻,微微側目,避開鹿佳音的目光。
“鹿姑娘,鹿知州死了”。
鹿滄名乾的事,雖說死了也不值得同情,可不知者無罪,至少鹿佳音是清白的。
“死了……”。
此話一出,鹿佳音神情落寞,好似被抽掉了骨頭一樣,無力的跌坐在地。
“小姐……你怎麼了?!快去喊王大夫過來!!”。
一旁的貼身丫鬟,焦急的喊了一聲。
“不用喊大夫,我沒事”。
鹿佳音喉結顫動,聲音沙啞,在丫鬟的攙扶下,方才站起身來。
“張校尉,我父親的屍體在哪……”。
“某家將鹿知州帶了回來”。
張觀山一摸儲物袋,將鹿知州的屍體拿了出來,平躺著放在地上。
“父親……”。
鹿佳音呢喃自語,看著鹿滄名的屍體,眼簾流出兩行血淚,“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顫抖著手,撫摸著鹿滄名的臉,眼神發愣,一言不發。
“鹿姑娘,我尋到鹿知州時,已是一具屍體,鹿知州還給你留了一封信”。
說著,張觀山將鹿滄名,留給鹿佳音的那封信拿了出來,遞給貼身丫鬟後,便轉身離開知州府。
“鹿知州怎會死了……”。
一旁的貼身丫鬟,眼中也流露著不可置信,嘴裡不停重複著這句話。
……
雲州,鎮妖司分司。
青安,青武兩兄弟,一直守在門樓前不曾閤眼。
見張觀山獨自一人歸來,二人心中不由一咯噔,知曉青官渡死了。
“哥哥,師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