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這是要死了嗎”。
張觀山抿了抿嘴唇,只覺渾身如同散架一樣,動都動不了,眼皮越來越沉重,視線呈血色,一片模糊,耳邊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不過卻是越來越微弱,蛇妖與妖魔道人的毒,已然是壓不住了。
“依稀當年妖魔起~穿金甲~佩金刀~出走離鄉三千里~~持刀走北上~蕩起妖魔還家鄉~奈何一朝身死夕~且待後人繼我魂~~”。
恍惚間,一道悠長的唱戲聲迴盪山谷之中,聲音雄厚,唱的甚是有氣勢。
玄機子腳踏清風,落在山谷之中,手裡拿著一個嗩吶,戲曲唱罷,又吹起了悲涼的曲子。
每走一步,地上的血汙好似主動避開一般,汙穢不沾身。
行至張觀山身前,玄機子不由微微一愣,將嗩吶給收起來。
“你小子,命真是夠大的,這都沒死!”。
玄機子神情詫異,目光環顧四周,五個金骨境,一群融筋,玉經境。
這般陣仗,就算是把金骨境的皇太祖拉過來,沒收了法寶,只留一把兵器,撐不了多久,就得被大卸八塊!
可張觀山,僅是融筋境的修為,竟在這死局中活了下來。
不對,不能說活了下來,眼前這武夫,已然是進氣少,出氣多,不遠處的青官渡,已死的不能再死。
應是算個兩敗俱傷。
“還真是跟我那師兄說的一樣,千載難逢的武道奇才!”。
玄機子嘖嘖稱奇,要他說,千載難逢的評價都低了,翻看史書,那也找不出這般猛人。
一個人,一把殺豬刀,就敢闖入這黑魈山。
莫不是因為,這張觀山出身殺豬匠?
“小子,貧道出手救你,這些妖的妖丹給我了,這買賣值不值?”。
玄機子話罷,山中一片死寂,張觀山保持著跪坐的姿勢,一言不發,只是嘴唇微微顫動,好似再說,值。
“你值了,貧道可虧大了”。
玄機子嘀咕一聲,將嗩吶收入袖中,右手一招,一張張符籙飛出,轉瞬化作一道符鎮,法術催動,湧出磅礴的生機,落在張觀山身上。
“上清妙法,天地正氣,化我掌心,瞭然無形,隨我心動……”。
玄機子口中念念由詞,信手一招,好似截下一縷月光,掌心一枚丹藥,化於無形,挾裹清暉盡數落在了張觀山身上。
一身血汙,隨著微風沐身,變得乾乾淨淨,傷口肉眼可見的開始癒合,心臟的跳動,變得越發有力。
“出!”。
忽而,玄機子眼神一凝,一指落在張觀山喉間,而後一勾,一團黑血好似變戲法一樣,從喉間被拽了出來。
“武夫就是抗揍,這都沒死,著實是奇蹟”。
玄機子感慨一聲,隨手一甩,這團黑血落在金骨境蛇妖的妖身上,發出一陣“滋滋”的聲音,屍體被腐蝕出一個小坑。
這一幕,更讓玄機子眼皮狂跳,他都看不明白,張觀山是如何壓制體內毒的。
“小子,雖就這麼三下,可你欠我一個人情,日後要替我辦一件事!”。
玄機子蹲下身,神情嚴肅的看著張觀山,縱使後者還未醒來,不能說話。
“至於是什麼事……貧道還未想好,待想好了再告訴你,若你三息之間不說話,且當你同意了”。
三息罷,玄機子咧嘴一笑,緩緩站起身來。
“傷給你治好了,你手中應有斷臂重生的丹藥,貧道就不給你治了,若不然,你還得欠貧道一個人情”。
說著,玄機子轉過身去,目光落在滿地妖屍上,玉經境以上的妖丹可值錢了,比黃金都算硬通貨。
那群丹師實力不怎麼樣,可手裡就是有錢,若是碰見金骨境妖丹,那更是搶著要!
拿著兩枚金骨境妖丹,去到藥王谷都是座上賓。
“倒也不算虧”。
玄機子呢喃自語,嘴角微微揚起,將妖丹一顆不剩的收起來,離去前瞥了眼張觀山。
“真是讓師兄撿到寶了,好一個武道奇才,一心二用,左手拳掌,右手出刀,真不知同階有何人是其對手……”。
……
日夜兼程,翌日深更半夜。
張觀山嘴唇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視線從最初的模糊到清晰,用了整整一個時辰。
“某家還活著……”。
張觀山呢喃自語,他低頭看了看,左臂還是空蕩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