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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橙色粗線毛衣,他的目光深遠,帶著懷念。蔣恪寧看著他那雙眼睛,覺得除了沉重的思念之外,還有深切的悲哀。

可能大家都知道這注定是個悲劇的結局,整個宿舍除了外面的朔風,只剩下起伏的呼吸聲。

“後來有一天就全面封鎖了,政府的措施很嚴格,救了很大一部分人的命。但是還有一部分,病發的太突然,太著急,連救都來不及救,就都沒了。”說到這裡他帶了幾絲哭腔,粗糲的大手摸了一把眼睛。

“你們不知道,當時我就在病房外,她在病房裡,都穿著隔離服,她還笑著跟我說沒事,結果第二天就沒了。”

眾人一片沉默,一堆漢子也不知道安慰,只好又給老大哥倒了一杯熱水,老大哥接過水往椅背上一靠,嘴角扯了扯,帶了幾分語重心長:“當年她家裡人也看不上我,我是個孤兒,從小吃百家飯長大,福利院長大的,空有力氣,讀了幾年書就去工地了,認識她之後也沒想到她會跟我在一起,但最後還是跟我在一塊了。我敢說,她跟我在一塊的時候我沒讓她吃一天苦。”老大哥眼裡多了幾分笑意,看向蔣恪寧:“既然現在不是女朋友,以後不見得搞不上物件嘛!”

蔣恪寧當時還是個悶葫蘆,點點頭:“好。”或許覺得老大哥說了這麼多,自己只憋了一個字不太好,又悶頭悶腦地接了一句:“真能在一塊,會帶回來見見你們。”

“那敢情好!”

“那姑娘忒漂亮了,你要真能追上,可得好好對待人家!”

宿舍裡七嘴八舌地說開了,極力沖淡著老大哥的落寞和難受,在一片喧鬧聲中,蔣恪寧從馮舜宇手裡接過了林舒昂的照片。

裡面有跟秦姨女兒還有一個不太認識但有些熟悉的姑娘在一起玩的照片、跟周緒寧他們出去旅遊的合照、還有人人網上自己的自拍。所有的形象構成了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林舒昂,小時候牽著她的手,軟軟呼呼,比自己也只矮了小半個頭的姑娘,出落成了漂亮的大姑娘。

蔣恪寧藉著上廁所,出了宿舍門,實際上躲在宿舍樓後面,挨著宿舍樓的路燈下藉著那昏黃的燈一遍一遍翻著照片。

老大哥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了出來,站在蔣恪寧旁邊,也看著他手上的照片。

“那會兒她也這麼年輕。”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蔣恪寧的手也頓了頓。

雪花成片成片的往下砸,兩個人被凍得在原地跺腳搓手,抬頭是黑色的天和沒有源頭的雪花,老大哥兩眼一合說當時不知道他那一走失去的是什麼,直到後來才明瞭,那一批死後的病人都被統一送到了火葬場火化,他連最後一面都沒有再見到。

蔣恪寧也合上了眼,將林舒昂的照片放在了大衣的內襯口袋裡,呼吸之間全是冷氣,冰涼涼的,真是苦寒。

“她是為人民服務的,我想著我也要和她走到一條道上。”老大哥聲音沉沉,蔣恪寧明白了,從此以後他就把自己交代給了她曾經的事業。

蔣恪寧難受啊,心裡堵得慌,想哭又哭不出來,那會剛來還想家。後來不知道怎麼就熬過來了,熬成了一隻能夠展翅高飛的雄鷹。

————

“還真讓你小子談到了?”馮舜宇大笑著拍著蔣恪寧的肩:“得償所願是什麼感受?”

蔣恪寧看著面前滄桑了不少的面孔,笑了笑,“幸福。”

“就這麼簡單?”馮舜宇逗他。

蔣恪寧想了想,直言道:“想跟她有個家。”

老光棍馮舜宇一噎,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沒想到木頭小子現在一見面就這麼別開生面和直接。

“好好好!”他樂得直拍手。

“這次回來是補程式,走流程吧?”馮舜宇壓低了聲音,帶著蔣恪寧往會議室那邊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蔣恪寧點了點頭,沒有隱瞞:“是這個事。”

“但你得做個心理準備,我看他們其實不太想放人。”馮舜宇欲言又止,覷著蔣恪寧的神色拉著他站在了旁邊的立柱下:“你的成長,首長們都看在眼裡,雖說你是正常程式,但是他們都有點不情願,否則也不會讓你再來這一趟了。”

蔣恪寧抿了抿唇,心裡也知道:“我會跟他們溝通溝通。”

馮舜宇看他堅持,嘆了一口氣:“那好,回京也好。”他對蔣恪寧的決定沒什麼意見,老早就知道他是來歷練的,再說,保衛國家,換了個地方就不是保衛了?

都一樣的。

蔣恪寧交了手機,換上了軍裝,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