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喝了幾杯,性質不錯,“不是牙叔不幫你,只是我們公司主要做東太平洋航線”。
他晃晃了酒杯,低聲說:“那個梁哥早年在廣州港沒少折騰點事情出來,他們那邊的人喜歡報團你曉得的呀。錢是投過來了,一直給他們喝肉湯是喂不飽這幫子外地人的”。
話音剛落,門口方向有些喧鬧。
一位頭髮花白的長者被人群簇擁著進來,李總話鋒一轉,揶揄地說:“如果是張會長,說不定能幫你聯絡幾個好望角航線的海運公司和碼頭關鍵人物,效率提上去利潤自然就大了嘛”。
他倒像是真心要幫陶家舶,領著陶家舶朝張會長走去。
張會長眼皮耷拉著,旁邊的副會長低著頭,陶家舶在外圍聽了一會兒,終於把他們嘴裡的小鐘對上號。
“讓小鐘再去試試,再怎麼說前兩天威廉先生還跟他說了幾句話,不然讓我們幾個老東西去?”
陳副會長喃喃地說:“小鐘聯絡過秘書了,他連對方在哪家醫院都沒問到”。
張會長垂下眼陷入沉思,難道是他打聽錯了?英國佬不喜歡亞洲男孩兒
可他明明聽到可靠訊息而且那天介紹小鐘的時候威廉先生並沒有反感。
張會長想了半天,說:“那就換別人去,樣貌得好點,年紀也差不多,哦對了,還得會英文”。
他抬起眼在人群裡掃視一圈突然盯住一個方向,眾人順著張會長的方向看去。
最外圍,一頭青茬,硬挺五官,年輕俊朗,留過學的陶家舶緩緩舉手說:“張會長,要不我去試試?”
白玉蘭私立醫院頂樓,護士長在護理臺寫病歷。
“昨天院長都親自來了,裡面是哪位大人物。”
護士長瞪了值班護士一眼,不許議論病人的身份。餘光瞥見走廊魁梧的保鏢,用手掩嘴,比了個口型。
歐洲母公司的少爺。
小護士眨了眨眼,呀,外國寧!
陶家舶抱著一束花進了電梯,電梯門映出他渾身緊繃的身影,抱著花的胳膊僵在某個特定高度,心臟撲通撲通地加速。
我來看看你
我是代表張會長來看你
祝你早日康復,滾回不對陶家舶你緊張什麼?
陶總從來不是一個會怯場的人,出席什麼活動,上到商會會長,下到碼頭上的小工,陶家舶總能迅速融入一個環境,找到與人聊天的話題切入點。
不過是一次商務性質的慰問,
一個故人。
走廊裡5米一個保鏢的架勢,陶家舶接受良好。
更誇張的他都見過,現在的規模已經是體恤中國國情了。不過這批保鏢不太行,什麼都沒問就讓陶家舶進去了。
病房有一個媲美總統套房的客廳,陶家舶抱著花束,理了理衣襬,朝裡間走。
他站在門口,禮節性地叩門,沒有應聲。
陶家舶望進去,床品是埃及長絨棉,地板鋪著駝毛地毯,傢俱的木料沉重又華貴,小木桌上擺著豔麗的鬱金香。
不知道的以為是哪家五星級酒店。
“進來”。
陶家舶走進房間,在床頭2米左右的地方站定,他學著裴淮年用平靜的語氣問:“聽說你病了,現在怎麼樣?”
嘴唇微動,眼神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裴淮年始終被命運之神眷顧,頂級的出身和聰明的頭腦,時間的年輪也無法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他看上去和5年前,毫無差別。
只是淺棕色的自然捲沒什麼精神地耷拉,深藍色的眼睛勉強覆上神采。
像是被石油汙染後的海水。
裴淮年似乎沒有看懂陶家舶非真心詢問他的身體健康只是敷衍式慰問。
他坐直了身體顯得很鄭重,眼神真摯又清澈。
“better”。
很好,很紆尊降貴的回答。
效率至上的陶家舶完全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寒暄上,兩條視線在空中交錯又倏地收回,陶家舶攏了攏西裝,“咳咳,那你好好休息”
“你不問是因為什麼病的嗎?”裴淮年穿著病號服也不忘維持紳士的儀態,肩線平直,修長的十指交握與腹部。
陶家舶臨危受命,自告奮勇,他確實不知道裴淮年為什麼突然生病並且對這一點表示疑惑。
怎麼?是英國頂級的家庭醫生沒有照顧好帕特里克先生嗎?
“因為什麼?”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