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一往,雙方互有損傷,不約而同各自後撤一步,拉開距離緩衝。
“嘶,哈哈,這樣才有意思嘛,”
江河清彎腰按了按受傷膝蓋上方的位置,“燕子先生,比起捏著鼻子上你,果然還是這種‘交往’方式更令我覺得快活。”
褐眼的青年則是面色陰鬱含怒,分神檢視手肘傷情的同時不忘質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警局?身上的警服又是從哪兒來的!”
“我說我本來就該在這兒工作,刷臉進來的,你信嗎?”
江河清嬉笑。
“你,”
王久武瞪著他,“我之前就發現你並不是胡亂揮拳,這回更是可以確定,你絕對受過正規系統訓練——推擊彈踢、抓腕砸肘,都是十六動擒敵拳的路數——你究竟是誰,當過兵,還是?”
“哎呀,都說我本來就該在這兒工作的。”
對方吐舌,隨後把口罩重新戴好。
也沒指望從這人口中能聽到什麼可信回答,王久武不過只是利用這段時間修復狀態。
目光一凜,受傷左臂後收,他再次踏前,蓄勢待發。
對面的男人也已重新拉起架勢,踮跳挑釁,眉眼輕蔑含笑。
可是不等兩人再次拳腳過招,洗手間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
王久武法套路猛地欺近,硬頂著青年的還擊,把他推搡進了洗手間深處的一個隔間。
“你——!”
“噓噓噓。”
男人豎指於唇前,阻止他繼續發問。
來者進門。
沒有停頓,腳步聲直朝隔間而來,似乎是因為他們剛才鬧出的動靜太大,終於招惹到起疑的人物。
隔間狹小,但江河清還是往裡縮了縮身。
見他如此,王久武也不由噤聲,警覺究竟是什麼人物能讓江河清一時神態謹慎。
不過制式皮鞋的足音很有辨識度,他隨即意識到來者是一個警察,這才後知後覺地想清楚自己現在算是和警方同一陣線,沒有跟著躲藏的理由。
如此反應過來之後,王久武接著就要推門,準備和門外的警察前後夾擊來個生擒“狐狸”
。
結果還沒抬手,擠在身旁的男人便識破了他的意圖,低聲提醒:
“燕子先生,你這麼想被人看到和我一起擠在小隔間中?我倒是無所謂,大不了事後越獄,但你打算怎麼跟貫檢解釋脖子上的咬痕?”
青年的手轉而捂上頸側被咬傷的部位,過了幾秒,咬牙怒道,“……原來如此,你只是為了防備這種時候。”
“不然呢?”
江河清聳肩,“讓你失望了哈。”
“誰?誰在裡面!”
距離過近,低聲耳語製造的窸窣動靜沒能逃過門外警察的耳朵,那人張口問了一句。
王久武頭腦飛速轉動,但在他選出最優應對策略之前,狡猾的狐狸就動用了他絕對不會使用的一招:
“夠了,不行,你聽,外面有人……”
“就一次,馬上好了,不要管他……”
嘖嘖水聲在半密閉的狹小空間中顯得曖昧不清,就彷彿真有兩個把持不住的男人躲在裡面情難自禁——其實只是江河清在用力親吻自己的手背,一粗一細捏出不同嗓音。
但這已足夠唬住門外的警察,“啊?啊!
抱、抱歉!”
腳步聲果真一頓,緊跟著調了個方向,沒幾步快走就轉成了小跑。
王久武這時抬手將隔間門微開一線,看到一件匆匆離去的深色制服。
不知哪個警隊的年輕警察,只是想來上個廁所,卻平白無故受此驚嚇,倉皇疾逃。
“呀哈,居然真糊弄過去了?”
聽語氣江河清自己也沒想到這招能成,“嘿,看來我還有些配音天賦,燕子先生,你說是不——”
猛然扼住脖頸的手止住了他這番自吹自擂。
手臂肌肉虯起,基金會顧問眼中殺意翻湧。
江河清整個人被按到門上,頸骨喀喀作響。
自知不敵,法外惡徒也沒白費力氣掙扎,只從喉嗓中擠出一句,“且慢動手。”
怒火灼紅了褐色的眼瞳,青年語氣冰冷,“給你三秒說服我。”
“一秒……”
白皙膚色上已泛起窒息帶來的些微脹紅,江河清在危急關頭卻仍憋不住嘴,“一秒,就足夠!”
——把貼著“趙成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