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助理應聲走來,向著大小姐的屍首深鞠一躬,隨後眯起眼睛,逐字逐句,從孫雅薇背上的刺青中整理出了一首讚美詩——
【幸運呵!
你是榮光之新娘的唯一伴娘!
光榮呵!
你先往祂的國敬上新娘嫁妝!
讚美呵!
你的靈肉可為偉大婚禮增光!
祝福呵!
你永遠隨侍於祂與新娘身旁!
】
不等他念完,孫躍華喉中即發出一聲淒涼的怪叫,癱軟的身體不知從哪兒又攢起了力氣,竟爬站起來,一路跑到了供臺之前。
而後,這個東埠財勢的男人重重跪了下來。
匍匐在“海大王”
腳下,孫躍華開始不停磕頭,直到額頭流出鮮血,在地磚上匯成赤紅的一灘。
作者有話說:
我才不會為了顯襯老貫美貌就專門安排一個工具人呢!
最近身體不太舒服,這周就不申榜了,休息,休息一下!
特邀嘉賓(上)
孫躍華的行為使在場所有人俱是一驚,他的助理更是過了數秒才反應過來,慌忙將其攙起。
血從他額頭傷口源源冒出,在山根處分成兩股,順眼眉如淚流下,這人默默從韓助理手中接過藥布,自此難發一言。
他的沉默令殿內同樣陷入一片無聲,除了法醫和痕檢員仍在勘驗現場之外,其他人的注意力均被這個突然在“海大王”
像前下跪的男人吸引,不由紛紛停止手頭工作。
望向他的目光中,有錯愕,有懷疑,亦有揣度。
就連因孔晶的遭遇而對孫躍華厭憎不已的王久武,此刻也不禁心生一絲同情。
正這麼想著,他的太陽穴突地一跳。
冥冥之中異樣頓生,褐眼的青年感知到周圍似乎多出了一道視線,下意識回頭,果然看到於殿門之外,不知何時竟多站了一個人。
半長頭髮、鬍子拉碴,那人雖說一身警服,但警容極不嚴整,著實不像正經警察;頭上沒戴警帽,門外的人露出一張面色青白的臉,面板奇異得光滑,觀面容五官年齡絕對不超過四十歲,明明和貫山屏年紀相仿,頭髮卻已花白,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種雜亂的深灰。
他原本正似笑非怒地觀看殿內的景象,接著也感知到了王久武驚訝的注視,便扭臉回應了青年的目光。
那有些呆滯的眼神令人隱隱不適,只見來人笑了一下,豎指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說來奇怪,這一剎那,自進殿後就一直糾纏王久武的頭痛不知何故瞬間消退。
“鄭隊,”
青年猛然回神,連忙喚道,“那個人——”
“嗯?什麼人?”
鄭彬應聲向王久武所指的方向望去。
殿門外空無一人。
僅一恍神,那個奇怪的警察便所見無蹤,就彷彿從來不曾於此存在過一般。
王久武一時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又出現了幻覺,忍不住揉了揉雙眼。
不解地多看了基金會顧問一眼,鄭彬剛打算將注意力轉回警戒帶那邊,手機卻開始不識趣地鈴聲大作。
他本想立刻結束通話,一看來電顯示是林深的號碼,便往旁邊走遠一些,接了起來。
王久武習慣性豎起耳朵探聽。
然而電話中林深情緒十分激動,語速極快,令他難以知曉這人究竟在說什麼,只能聽見鄭彬淡淡地應了幾聲,像是並不意外對話的內容。
但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刑警竟深重地長出了一口氣,把指間的煙塞回煙盒。
見狀,基金會顧問剛想打探林深來電的原因,就聽得鄭彬衝核心現場的方向喊了一句:
“老關,小史,今晚辛苦加個班,林隊安排明天開碰頭會,屆時會有‘重要人物’到場,需要你們提前趕個報告出來。”
重要人物?
褐眼的青年心念一動,下意識又往殿門外張望了一眼。
……
……
翌日九點。
東埠警局三樓西會議室,屋裡氣氛低沉,大半是因為參會人員的精神狀態均是不佳。
法醫和痕檢員估計是在實驗室泡了一晚,兩人身上滿是化學試劑的燻人氣味,現在正挨在一起昏昏欲睡;以鄭彬為首的一隊警員也都正強忍著打呵欠的衝動,個個頂著濃重的黑眼圈。
會議桌上放在每人面前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