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欣喜於青年眼中殺意沸騰,蒼白的年輕人退開一步:
“為我開路吧。”
作者有話說:
額啊最後幾段好中二啊,但就是想寫!
老王:我認路嗎就讓我開路?
——
以及這就是前面作話提到的“有爭議”
的劇情,不知道大傢什麼觀感,我自己寫的時候其實是不舒服的。
但我大學時選修過一門寫作課,老師教給我的幾句話至今影響著我的創作——
【完整的角色必須經歷死亡,這種死亡可以不是肉體上的毀滅,但至少要是他精神上的死亡與形象上的顛覆】
所以之前的595死在了這一章
之後的595會是怎樣的……就是第五卷的事了
——
另,可能有人疑問,這才幾天啊,怎麼老陰就長髮及腰了?
嗨呀,當然是假髮(劃掉)藝術效果需要啦
血痛
鮮血,不錯。
死亡,不錯。
一切恰似十三年前。
偉大婚禮開場不久,許以戈爾德瑪赫之名的那片淺灰款款踏出黑暗,再度現身於沉海秘社眼前。
傳言大魚降臨之夜,定是星輝點點月光皎潔,正如此刻,爍爍熒光伴行左右,隨月光般蒼白的年輕人步向血海屍山。
然而,當陰闌煦終於走進這座地下聖堂之時,入眼卻沒有眾人伏地敬拜,亦沒有血池墮落狂歡。
信徒盡亡,空有大魚像巍然;在此恭候灰新娘歸來的,只有染成猩紅的骨骸。
和一句,“真是難為你專門打扮一番過來。”
是了,他此刻的確像一個因為化妝錯過了晚宴的嘉賓,獨自面對著空蕩的大廳,越是盛裝打扮,越是可悲滑稽。
一身華裙的年輕人緩緩轉身,回望正對自己大加譏諷的灰袍婦人。
他看到了一張已然陌生的臉。
“母親。”
陰闌煦輕輕喚了一聲。
他看到雷婭立刻漲紅了臉,這聲輕喚果然比反唇相譏更令她激憤。
但這個稱呼,其實並不全是惡意還擊。
在陰闌煦的記憶裡,金髮碧眼的雷特瑞絲偶爾會將他抱在膝上,漫不經心地讀些與“沉海者”
無關的故事。
她看他的眼神絕談不上喜愛,這麼做也只是打發時間的無聊之舉。
儘管如此,她攬來的臂彎輕柔溫暖,念講的聲音和緩動聽,於幼時的安德里歐眼中,同冷情的生父與狂熱的信徒相比,雷特瑞絲不曾逼他食用令人作嘔的活肉,更不曾往他身上掛起沉重的飾品……她就是他的母親。
如果他能普通地成長,此時此刻,數看雷婭臉上皺紋的陰闌煦,望著她那頭被歲月漂白的金髮,大概會產生一種名為遺憾與懷念的悲傷情緒。
可惜的是,昔日柔軟的金髮姑娘如今面目猙獰,血肉供養的灰色之王從未擁有正常的感情。
沒有敘舊,沒有思戀,眼見著包圍自己的人亮出武器,陰闌煦對雷婭只有一句冷淡的回應:
“叫他們退開。”
攝燈人的親信卻繼續逼近。
被這圈陰影擋住視線,蒼白的年輕人眉宇泛起不悅。
他抬起左手,朝發冠用力按下,珊瑚刺破手掌。
掌心的傷口連上旁邊描繪的海娜,花藤就此有蓓蕾綻放;陰闌煦翻掌向上,叫所有人看清那赤色的蜜是如何由他掌心猩紅的花中傾瀉,帶起一陣人類鼻腔無法聞出、而用嗅覺球直接感受的異香……
和當初仁慈醫院的醫護一樣,原本效忠雷婭的人向他跪下,他們膝行舔食他流下的血,他的血便燃燒他們大腦內臟;毒與蜜的新娘以此降下瑰麗的幻境,直至這些成癮的人墜入血腥的夢魘……
按理說該是這種發展。
然而攝燈人的親信全都原地不動。
灰色之王的血無聲落下,白白匯入地上的血泊。
“只有嗜血的東埠人才會中你的把戲,”
雷婭嗤笑,“我怎麼會安排東埠人迎接你呢。”
陰闌煦收回手,攥拳捏住掌心的傷口。
“在沉海秘社培植自己的勢力,悄悄把外地人藏進本地信徒裡,您真是耗費了不少心力。”
蒼白的年輕人說著對上其中一人的眼睛,那人的眼神瞬間充滿警惕——雷婭的親信並不是完全被毒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