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向外擴張的確需要人手,可也絕不能縱容這些紳商富戶,更不能讓他們在這件事上嚐到任何甜頭。不然,他們就會得隴望蜀。
熊師安得到了周孟德的明確指示,獰笑了幾聲便退下了。
不就是嚇唬人嘛。
這是他的強項,手到擒來的小事。
不過要想把這件事辦漂亮了,就必須得給周孟德留下說話的餘地,不然可會失去大人的信任。
當即,他便離開了錦衣衛的大本營,領著番子在街上肆意轉悠一圈,確定沒被人跟蹤之後,便喬傳打扮一番來到了西市一處名為‘峭春寒’的茶坊內。
這是熊師安和各位掌櫃的接頭地點。
剛剛走進房間,早已再次等候的各位掌櫃便紛紛躬身施禮,“小人見過熊大人。”
“免了。”熊師安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居中的椅子上,看著滿桌的酒菜,還有那位風情萬種的添酒丫鬟,咧嘴怪笑了幾聲,說道:“幾位掌櫃越來越風趣了。”
胡五山躬身道:“熊大人,正所謂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我們都是滿身銅臭之人,也想不出什麼高雅的玩意兒,只能在這種方面多動動心思了。”
眾位掌櫃也紛紛稱是,清一色低頭哈腰,臉上寫滿了謙卑。
“胡掌櫃言重了,您可是皇上欽封的義商,更是大統領器重之人。”熊師安吹了吹茶水,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還不忘看了看其他幾人。
胡五山謙虛道:“熊大人,小人乃大雍子民,能為皇上盡些微薄之力,已然是祖上積德了。大統領沒有嫌棄小人從事的乃是低賤之業,還替小人請功,恩情堪比山嶽,小人家世世代代都不敢忘卻。”
苟立猛和謝不悔幾人也紛紛稱是。
雖然周孟德不在這裡,可也不妨礙他們狂拍馬屁。
熊師安看著面前這群毫無廉恥之人,撫掌大笑了幾聲,說道:“大統領已經回宮了,今日便在錦衣衛總部。爾等若是有時間,不妨親自拜訪。”
眾人心裡咯噔一下,心也涼了半截。
熊師安翻臉怎麼比翻書還快?
前幾天拿到銀子的時候,還說定要給各加公子美言幾句,幫他們謀個一官半職。
誰曾想,他竟然如此恬不知恥。
這些狗東西吃著皇糧貪贓枉法,就不怕遭報應!
胡五山定了定神,訕笑道:“熊大人,小人也曾想去拜訪大統領。只是,大統領公務繁忙,我等又沒有大事,故而不敢打擾大統領。”
這番話由他來說,算是合情合理。
胡五山現如今是這群人的老大,更得到了周孟德的認可,而他的兒子還是錦衣衛掛名的百戶。其他幾人家的公子,則都是小旗或者總旗。
而這次索要錦衣衛虛銜的事,他也沒有參與。
“胡掌櫃對大統領一片忠心,且辦事細緻穩妥,貴公子日後定然前途無量啊。”熊師安滿臉笑容,這番話說的更是沒有絲毫敷衍的意思。
胡五山連說不敢,可臉上卻寫滿了得意。
熊師安可是周孟德器重之人,連他都給自己幾分面子,日後還怕別人去家裡搗亂?
苟立猛和謝不悔等人則紛紛皺起了眉頭。
他們都是人精,自然聽出了弦外之音。
原本給熊師安好處費,讓他幫忙說話就是想從數量上取勝,擔心胡五山的生意越做越大,壓縮了他們的生存空間。可是,這次好像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熊師安將他們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捋了捋鬍鬚之後,緩緩說道:“胡掌櫃,自今日起,你便把宅子前面的護衛撤了吧。本官給你安排六位錦衣衛的番子,日後有事也好有個照應。”
胡五山大喜,連忙跪道:“小人謝過大人。”
“哎!快快請起,不要如此見外,本官和令公子也是同僚。”熊師安笑著將他扶了起來,又看著其他人說道:“各位掌櫃的,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大統領心裡跟明鏡似的,各位也都是聰明人,應該不用本官再細細囑咐了吧?”
“小人死罪。”苟立猛臉色蒼白,眼中盡是驚慌。
謝不悔和焦大盒也嚇得瑟瑟發抖,根本就不敢去看熊師安的眼睛。
烏永夫更是嚇得打起了擺子,後背上也冒出一層冷汗,這件事就是他慫恿的打擊。若是觸碰到了周孟德的底線,面前這個人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熊師安本是城司衙門的人,做的惡事不計其數。
在場的幾人裡,便有人領教過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