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沉悶的牛角號聲傳遍了整個民安城的大街小巷。
甲冑加身的羅震遠眯著眼睛,看著遠處密密麻麻的身影,獰笑道:“嘿嘿嘿,你們這群狗入的,竟然敢跑到這裡來打野火。兒郎們,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
此戰,關乎大雍朝廷興衰。
打贏了,公侯萬代,打輸了,你們一家老小可就成了他們的刀下亡魂了。”
響亮的聲音在渾厚真元的加持之下,傳入了眾位士卒的耳中。
這些士卒本就是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一時間殺意暴漲,數位好戰的校尉更是紛紛請命,準備帶領麾下的騎兵出城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蠢貨!爾等以為這些反賊和北邊的蠻子一樣?”羅震遠氣的跳著腳,破口大罵道:“沒有皇上和殿下的命令,任何人嚴禁出城,違令者斬。
來人吶,給我將城門堵死。將床子弩都準備好了,老子這次要給他們的顏色瞧瞧。”
話音落下,高昂計程車氣瞬間便消失了一半。
一位長得虎背熊腰,手裡拎著一根兒鐵棒的大漢更是咕噥道:“既然是征戰,為何不能出城作戰,天底下哪裡有這種道理。況且,我等最擅長的便是騎戰。”
“騎你奶奶個哨子,閉上你的臭嘴,莫要想著建功立業,兒郎們的命不是命嗎?他們的妻兒老小還盼著他們回去呢。你們這群瓜慫,再敢動搖軍心,老子先砍了你們。”羅震遠一通叫罵,引得眾人嘿嘿怪笑。
這位將軍雖然說話狠,殺人放火更是眉頭都不皺一下,可對於麾下的將士卻是極其在意;也正是如此,眾人才對他惟命是從。
人影愈發的清晰。
這是一群僅僅穿著簡單皮甲,手裡拎著各類兵刃乃至農具計程車卒,扛著簡單的攻城器械。
甚至,還能看到他們臉上的膽怯和驚悚。
為首的十幾位領隊穿著一身鐵甲,可身下的戰馬卻是有氣無力,好像多跑幾步就會暴斃似的。
民安城上的大雍士卒略微愣了一下,便發出了肆無忌憚的笑聲。
這群遊勇散兵也想攻破十丈高的城池,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
可羅震遠的臉上卻寫滿了凝重。
這群人不止能消耗將士們體力和箭矢,還能試探城中的作戰力量。
烽火幫的老營或許就隱藏在周圍的某個地方,一旦掉以輕心,騎兵出戰,勢必會引來敵人的絞殺。周孟德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為何烽火幫還沒有發動進攻,他便提出了堅守城池的想法?
怪不得人家年紀輕輕就能同時得到皇上,太子和皇后的器重。
可惜就是個太監,不然說不定就能多個好女婿了。
羅震遠正胡思亂想時,敵營忽然變得躁動不堪,騎在馬上的將官扯著嗓子,嗷嗷喊道:“兄弟們,破城之後,大索三日;金銀無數,美女盡收,爾等還等什麼?”
這個時候任何華麗的詞彙都會影響士氣,倒不如單刀直入,直擊要害。
誰不想錦衣玉食,誰不想鮮衣怒馬。
衝進去,可以實現一切夢想!
“殺殺殺!”
伴隨著隆隆鼓聲,那些士卒高舉著兵刃,嗷嗷叫著向前衝來。原本就散亂的隊伍,也因為衝鋒變得更加散亂。
遠遠的看去,就好像一群爭搶骨頭的野狗。
嘎吱……
床子弩拉動弓弦時的刺耳聲響在耳邊迴盪,大雍朝計程車卒也紛紛拉弓搭箭。
羅震遠高高舉起的胳膊,卻遲遲未曾落下。
兩百步!
一百五十步!
一百步!
當雙方的距離只有七十步,甚至都能看清楚對方的模樣時,羅震遠高舉著的胳膊驟然落下。
嗖嗖嗖!
淒厲的破空聲不絕於耳,數千支箭矢如雨點般落了下去。
床子弩上所發射而出的巨大箭矢,更是帶著尖嘯轟然而出。
眨眼間,烽火幫的新營便留下了數千具屍體,幾位躲閃不及的叛賊更是被巨大箭矢貫穿,隨後又將十幾人撞飛出去,才停了下來。
雙方剛剛交戰,床子弩便成了對方的噩夢。
僅僅一刻鐘,三十餘張床子弩便射出了一百多隻箭,幾位騎在馬上的將官更是連人帶馬都被釘在了地上。
新營的叛軍也被嚇破了膽子,凝聚而成計程車氣土崩瓦解,撒歡似的朝著來時的路狂奔而去。他們欺負一下手無寸鐵的百姓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