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基有些驚疑不定:“殿下,你不會不知這份供詞的含金量吧,這是能賣的嗎?”
吳王的無恥,超出了他的想象。
大朝會上,劉基才聯手胡惟庸彈劾了吳王,是李善長帶著淮西黨的人抗衡浙東黨,這才護住了吳王,結果現在吳王反手就要把淮西黨的罪證賣給劉基。
哪怕劉基為官多年見多了人性的骯髒,也從未碰到過像朱橚這麼沒有道德底線的人。
殿下,你玩的是真歹毒啊!
劉基心中起了疑心:“殿下,你這份供詞,怕是不止賣給了老夫一個人吧?”
他嚴重懷疑,吳王
朱橚拍著胸脯說道:“老伯爺把本王當做什麼人了,公若不信,本王願意用自己的人格來擔保,這份供詞絕對賣給伯爺絕對是獨家!”
劉伯溫有些將信將疑:“不是老夫不相信殿下,主要是……”
他實在編不下去了。
以吳王的作風,很難讓人相信他有什麼人格啊。
“誠意伯若是不相信本王的人格,那本王就用我朱家列祖列宗的人格來擔保!”朱橚當即說道。
劉基一看吳王玩的這麼大,把朱家的祖宗們都給請來了,旋即便打消了心中的懷疑,愧疚的說道:“殿下莫要說了,老夫信就是了。”
劉伯溫是當代大儒,儒家最為重視孝道,認為立身以孝悌為本。
曾子曰:“吾聞諸夫子,孟莊子之孝也,其他可能也;其不改父之臣與父之政,是難能也。”
打死他都想不到,有人會拿自己家的祖宗來扯謊。
不過話說回來,朱橚也沒有扯謊。
就老朱家的列祖列宗,別人他沒見過不知道,目前還活著的朱家祖宗,就只有朱元璋一個。
朱元璋哪有什麼人格,老朱的道德水平跟朱橚相比,可以說是不分仲伯,都是低的令人髮指。
“不知殿下手上這份供詞,打算以何價位出售?”
劉伯溫有些尷尬的說道,“實不相瞞,老夫囊中羞澀,怕是給不出來多少金銀……”
他掌權的那些年,不貪財,只貪名。
劉伯溫自視清高,最瞧不上貪汙斂財之人,金錢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的意義,他在乎的是名譽,誓要在歷史上讓劉基這個名字佔有一席之位。
“本王不要錢,跟誠意伯若是談錢,那未免也太俗了。”朱橚笑眯眯的說道,“本王只想讓誠意伯幫我一個小忙,無論事成與否,這份供詞本王都會奉上。”
劉基沒有一口答應下來,而是緩緩說道:“殿下先說要讓老夫幫你什麼忙吧。”
他確實很看重朱橚手上的這份供詞。
有了這份供詞,劉基便有了威脅胡惟庸的把柄,也可以用供詞來制衡淮西黨,當做絕境的殺招。
但世間萬物都有個價,如果朱橚的要價太高,那劉基寧願不要這紙供詞。
天底下所有的政客都精通經商之道,他們擅長利用手上的政治資源去交易到更多的政治資源,這個道理跟錢生錢是同樣的意思,以小博大,以大養小,把身邊所有能利用的東西都變成自己的政治資源。
沒有任何一個商人願意做虧本買賣,劉伯溫也不會冒太大的風險去跟朱橚做交易。
“本王想請誠意伯幫我彈劾一個人。”
“誰?”
“藍玉。”
劉基有些錯愕:“藍玉?殿下要老夫彈劾他作甚?”
朱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別的不說,誠意伯就告訴本王,願不願意幫本王去彈劾此人。”
劉伯溫陷入了沉思。
藍玉雖然在北伐中屢立戰功,但目前而言,還不足以讓他感到忌憚。
但藍玉背後站著的人,卻讓劉伯溫覺得棘手。
藍玉的外甥女常氏,可是正兒八經的太子妃啊,雖然說彈劾藍玉肯定不至於讓劉基就此得罪東宮,但太子殿下心裡肯定是不會舒服的。
畢竟,劉伯溫能來京城,就是朱標的那封信立了大功,可現在吳王卻要他反過來背刺朱標,以劉伯溫的為人,實在有點幹不出來這種不齒之事。
其次,藍玉最大的靠山,還是鄭國公常茂。
常茂是常遇春的長子,雖然人死的早,但常遇春為大明的建國立下了赫赫大功,潑天的富貴就這麼留給了兒子,直接讓常茂晉升為了國公。
要是彈劾藍玉,恐怕連這位鄭國公也給得罪上了。
為了一紙供詞,疏遠太子,得罪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