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把咱的兒子弄丟了?!”
皇宮之中,朱元璋雷霆震怒,“他怎麼敢的,咱把兒子交給他,他就是這麼答覆咱的?”
朱標在一旁勸道:“爹,龍體要緊,切莫動怒啊。徐叔帶了這麼多年兵,他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再者說老五一向命好,不會出事的。”
“什麼叫不是故意的?咱養了十多年的兒子,什麼事都沒有,難道在他手上沒了他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洗脫乾淨了?”
朱元璋猛然看向一向疼愛的長子,“標兒,你告訴咱,這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朱標被這兇狠的眼神給鎮住了,他張口欲言,但話到喉嚨卻怎麼都說出不口。
確實如此。
他早在半個月前就收到了吳王失蹤的軍報,只不過一直壓了下去,不敢上報給老朱。
朱標一開始還心存僥倖,或許老五隻是貪玩,溜達兩圈也就回去了。可直到現在徐達都沒把人找到,也再容不得他有所幻想,只能老老實實的上報給老朱。
“連你都在騙咱!”
老朱勃然大怒,“咱把監國的權力交給你,讓你執掌朝廷軍政,你卻聯手這些大臣們瞞著咱,欺騙咱,你太讓咱失望了!”
朱標長嘆了一口氣,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看向另一旁,馬皇后坐在桌旁淡定的喝茶。
此時唯一能勸住老朱的只有這位母儀天下的皇后,但她卻一直不肯說話。哪怕長子被老朱罵的狗血淋頭,她也不做多言。
父子二人聊的是國事,後庭不得干政,馬皇后是個立場分明的人,也是一個守規矩的人,即使此時老朱要罷免徐達的職務,她也不會多說什麼,只會在夫妻獨處的時候跟老朱陳述利弊。
貴為皇后,理應公私分明,以朝廷的利益為先,自己的情緒為後。
老朱大手一揮,聲音冷淡的說道:“標兒,監國的事你就先撂下吧,這些日子好好去文華堂看書,等什麼時候清醒了,咱再讓你恢復職權。”
他確實疼愛朱標,但這不代表他會毫無底線的去溺愛對方。他要培養的是一個千古明君,明君可不是寵出來的。
朱標這事做的確實不太靠譜了。
無論他是出於什麼原因,但在老朱看來,太子確實需要再沉澱一下,等什麼時候沉澱的差不多了,再擺上臺來繼續監國。
更重要的是,老朱本來蓄意已久的殺心湧了上來,他要對朝廷大刀闊斧的整改。這場整改註定會鮮血飛濺,他不想讓朱標沾上血。
太子朱標如鯁在喉,垂首道:“兒臣遵命。”
太監雲奇一路小跑了過來,手裡揚著一封書信:“陛下,魏國公於永平府上遞,緊急軍情!”
朱元璋猛然一震,伸手指向雲奇:“少廢話,有什麼就說,是不是跟咱的老五有關?”
朱標苦笑著搖頭,心想老爹這真是急昏頭了。
緊急軍情,要麼是前線大捷,要麼是打了敗仗。若是徐達找到了老五,也理應是密函上奏,而非是用公文請遞。
雲奇連忙拆開書信,挑重要的內容高聲念出:
“七月初一,吳王殿下率領騎兵三營兩千人出關,追擊元軍。”
“七月二十,吳王殿下在漠北草原大捷,擊潰元軍,擒獲開元王納哈出之子察罕、北元大將乃兒不花。斬首八千四百零七級,俘虜兩萬四千餘人,追獲戰馬兩萬九千餘匹,牛、羊、駝七萬餘頭……”
“魏國公徐達,聯名曹國公李文忠、宋國公馮勝等一眾大將,為吳王殿下請功!”
朱元璋聽懵了,朱標也懵了。
正在淡定喝茶的馬皇后更是忍不住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難以置信的看向正在唸誦軍報的雲奇。
啥玩意兒啊?
這是老五能幹出來的事?
老朱的聲音顫抖:“徐達……他是在謊報軍情吧?”
“是啊,這應該是哪裡搞錯了吧?”朱標也覺得有點荒謬。
誰能比他們倆更瞭解吳王!
就吳王那德行,這是他能打出來的仗?
雲奇小聲說道:“陛下,太子殿下,這封軍報上除了魏國公的印璽,還有曹國公、宋國公等人在內,一共十幾位將軍的將印,作假的可能不大。”
他想表達的意思很明顯:除非包括徐達在內,十幾位北伐軍高階將領全都欺君或者叛國了,否則這封信是不可能作假的。
如果真是那樣,這封信有沒有作假就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