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山記掛妻子,不然也是得好人做到底,送這老漢回家去,他身上還帶著銀兩,人多眼雜難免有幾個起了心思的。
“遠山哥!”
杜英娘看人群散了才敢上前。
“英娘,這個老叔要請我去他家喝茶。”
陳遠山正好推託不得,杜英娘趕了過來,這下要去就兩人一起去。
看老漢請他們不去要當街跪下,倆人推託不得,只好跟著劉白回去他的白蠟店。
“老頭子,銀子追回來了沒?”
一個白髮老婦時不時出來店門口,看到劉白,急忙上前問道。
“多虧了這位壯士,老婆子,快去燒水煮茶。”
劉白指著老婦去奉茶上來,又急忙翻出被搶的銀子,拿出一錠最大的放在陳遠山面前。
“壯士大德,老漢這小小銀子不成敬意。”
“不,不可,老叔言重了,小事一樁。”
陳遠山慌得起身雙手連忙推過銀子。
“怎會是小事,滿大街無一人幫老漢攔劉二,他手上還有刀,壯士這是捨身救老漢啊。”
劉白執意要送上銀子。
“老頭子你說什麼,劉二怎麼了?”
老婦端茶上來就聽見已經辭工幾日的劉二,這事是他做的?
劉白這才三言兩語告知了老伴,老婦一聽跌坐在椅子上哭道:“他說要辭工,我還包了個銀封給他,到不曾他原來還打著這鬼主意。”
他們年紀越來越大,力氣不如從前,只能在這店裡賣蠟,後面的工場是一直是劉二在幫著打理,沒想到自己倒養出個白眼狼,他看劉二家中只有一個老母,平日裡好吃的好穿的都給他留一份,工錢每月都多給。
“多謝兩位,這可是我們老兩口的棺材本,那劉二真是畜牲啊,我們把他當半個兒子,他居然藏了這種狼心狗肺的心思,不知什麼時候偷看我們藏銀子的地方。”
老婦說起來還是後怕,那劉二蒙著臉,從後院小門進來,直奔他們老倆口的床榻,要不是她進屋拿東西驚叫起來,銀子真叫他摸走了。
“嬸子莫哭,這不是找回來了嗎,日後小心些。”
杜英娘忙到老婦身旁拍她後背安撫,還好那劉二也沒有喪心病狂,只搶銀子沒傷他們,應當也是平日裡老倆口對他很好。
“是啊,老叔,這銀子我實在不能要,如若要幫,能否為小的打聽哪處有要招幫工的,我和娘子從山裡來投奔親戚,也不敢動一直在親戚家裡久住,這才想著找份工。”
陳遠山把銀子塞到老漢手中,他這般無頭蒼蠅亂撞,這老叔開了這麼多年的店,定是知道哪家有需要幫工的。
“壯士所說是真的?”
劉白疑心自己聽差,自從劉二離去,自己熬蠟搬貨實在有些吃不消。
這才想著能找個幫工,找了幾日都沒有合適的,不是沒有力氣就是沒辦法從早到晚都留在這蠟店,熬蠟要人在旁邊看著。
“對,別的我不會,有的是力氣,什麼都能做。”
陳遠山一見有戲,挺了挺胸脯。
“我這工錢不多,乾的活又粗重,還得人早晚在這守著。”
劉白看見陳遠山已經滿意了八分,就怕他看不上他這小店。
“那我能帶上媳婦一起嗎,她有身子了,倒不敢讓她一人在家。”
陳遠山一聽正合他意,工錢不多有地方住就好,他們也沒啥地方要花錢。
“那後院作坊倒是有間小房,只是長久沒人住,不知小嫂子願不願意?”
劉白問向杜英娘,那小房原本是放蠟的,這幾年生意不好做,已經空了好久。
劉白乾脆帶著他們去後院,杜英娘看了那後院小屋,許久沒住人落了灰而已,擦洗一下就好。
屋子裡有桌子椅子,就是差了張床,這比他們在縣衙的小房間還大一些。
最好就是後院還有個門,他們出入都不用經過店鋪,這方便了許多。
她和陳遠山點頭,這裡又有容身之處還能拿到工錢,不用去麻煩杜同了。
“老叔這裡就很好,我們以前在山裡住的都是草房石洞。”
陳遠山吃住不在意,有瓦遮天就好。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這裡一年工錢八兩,吃住都隨著我們,壯士看如何?”
劉白怕陳遠山嫌棄,這已經是他能開出最好的工價了。
“都依老叔!
叫我遠山就好,她是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