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面並沒有比村口的情形好多少，幾乎每一家的門口都有屍體，鮮血染紅了一片又一片的土地。

李路安實在是忍不住心裡面的好奇，悄悄的轉頭看向村子方向，等看清那邊的場景，沒忍住胃裡面一陣翻騰。

噦！

金昌被村子裡面的場景驚呆了，完全沒有覺察到李路安的反應，倒是一邊吐得膽汁都出來的劉致遠強壓下胃裡面的不適走到李路安身邊，想要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李路安扒開劉致遠的手，一臉菜色：“他們……”

“應該是北遼的人乾的！”於副將他們在前面檢視過所有的屍體後回來，臉色陰沉的好像要滴水了一般。

“跟村口的那幾個差不多，都是生前受了虐待，最後一刀斃命！”

金昌眼睛狠狠一閉，緊咬著後槽牙：“北遼！”

“給大將軍報信，就說北遼人進來了，讓大將軍排查一下他們進來的路徑！”

上次他們運糧被宇文墨伏擊的時候，趙將軍在軍營裡面排查出來一批奸細，也找到了防禦的漏洞，現如今應該已經重新布兵了才對，北遼人怎麼還能進來？進來也就算了，還屠了村子？

“是！”於副將應了一聲，在人群裡面找了兩個人，讓他們趕回軍營裡面去送信。

“將軍，從變黑的血跡，還有屍體上面出現大面積的屍斑來看，這些人死了少說得有三天了。”宋明釗接著往下面說道：“這些屍體還是要趕緊處理了，現在雖說已經是深秋了，但時間久了，怕是會出現疫病……”

“全體都有，把所有的屍體就地掩埋，空出來幾個人在村子裡面找些生石灰，大家動作快一點！”金昌從進了村子裡面眉頭都沒有鬆開過。

這件事他總覺得哪裡有問題，北遼人到底是從哪裡進來的？明明能直接把人殺了，為什麼要在殺他們之前先折磨他們？

這邊雖然距離北疆很近，但村民對於軍中的事情也是完全不知道的？

劉致遠湊過來：“金將軍，這些人……都是北遼的人殺的？他們是在殺人前先用刑了？還是單純的虐待折磨？”

金昌搖頭：“我現在也沒有頭緒。”

李路安微微閉著眼睛：“我能睜眼了嗎？”

金昌把他拉過來，在他腦袋上揉了揉，心裡面的煩躁稍微減少了一些：“只要你不怕就睜開眼睛吧！”

李路安緊拉著金昌的手，眼睛睜開了一道縫，看著前面正在搬運屍體計程車兵，心裡面的害怕在一瞬間變成了淒涼。

“師父，你們在戰場上面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金蟾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問，微微一怔，然後捏了捏他的手：“差不多吧，或許比這個還要更慘烈一些，一將功成萬骨枯，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

“對於我們來說，馬革裹屍是最好的歸宿！”

李路安手緩緩收緊：“師父，你們不怕嗎？”

不怕死？不怕看見自己的認識的人一個個的倒在自己身邊？不怕……自己的親人在知道自己死亡的訊息後會有怎樣的傷心？

“怕！”金昌回答的很乾脆，微微俯身把李路安抱了起來：“但，只要一想到我們身後站著自己的親人，站著千千萬萬的百姓，站著整個大周，我們心裡面的恐懼就會變成無盡的勇氣！”

“身為軍人，保家衛國是我們的使命！”

李路安眼底的神色慢慢變得堅定，他也要像師父一樣，保衛大周，保衛哥哥妹妹，保衛每一個大周的百姓！

“大人！”村子外面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是師爺，他滿臉大汗，腳步虛浮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一樣。

劉致遠跑了幾步上去扶住他：“怎麼了？”、

劉致遠的神經緊繃，一看到師爺過來，他心裡就突的一跳，該不會又有什麼壞訊息了吧？還有什麼訊息能比慶門村滅門更壞的？

“剛剛有人來報案說自己的村子被人，被人……噦！”師爺被血腥味衝的實在沒忍住，話都沒說完就彎腰狂吐。

“村子？哪個村子？被人怎麼了？”劉致遠只覺得自己的腿都在打顫，這怎麼又一個村子出事了？

“被人滅門了，他在縣城做事，回家的時候就發現他們村子裡面的所有人都死了，且死狀極慘！”師爺終於把事情說完了。

劉致遠一屁股坐在地上，金昌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他帶著人就在縣城附近，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兩個村子被屠，這讓他如何跟五皇子交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