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致遠回到自己的書房裡面,看著自己滿滿一面牆的聖賢書,眼底的神色複雜晦暗,他十年寒窗苦,好不容易中舉做了這個縣令,但他能做的卻始終有限。
“大人!”師爺驚慌失措的跑進來,一臉的汗水,手裡面還拿著一張紙:“大人,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我想起來他是誰了?”
劉致遠回頭,什麼孩子?
師爺不管他的表情,直接把他手裡面的紙攤在桌子上面:“就那個孩子,那個鹿苑巷宅子裡面住的那個,昨天晚上差點被殺了的那個孩子!”
“他,他也是殺人犯!”
“什麼?”劉致遠眼睛一下子睜大。
“就是隔壁縣的那個張員外一家十八口,全部都是被他殺的!”師爺說到這些的時候聲音都在抖,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接著往下面說道。
“小的今天看見他的時候就覺得眼熟的厲害,等我回去之後就把這個隔壁縣令給咱們的通緝榜文翻出來看了看,您看看,雖說這上面的人畫像還小,但這眉眼明顯就是那個孩子!”
劉致遠接過紙張仔細的看著,上面畫著三個孩子的臉,一大一小正是李京安跟李舒安,中間還有一個稍微小一些的男孩子他卻從未見過。
“大人你看,這上面說的很清楚,他們三個別看年紀小,但殺了人家張員外一家十八口,什麼仇什麼怨要殺人家全家?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知道他們是為什麼殺人嗎?這上面畫的最大的也就七八歲,七八歲的孩子能殺十幾個成人?”劉致遠莫名的覺得李京安看起來不像是這樣的人,這件事肯定有隱情。
“大人,那個李老三都能在水井裡面下毒,這個孩子肯定也可以!難怪他不怕凶宅,原來人家本來就是殺過人的!”師爺臉上的興奮一直沒有淡下去。
劉致遠心裡面有些不喜:“我是在問你,知不知道他們殺人的原因!幾個孩子而已,就算是下毒,總也得有個原因吧?”
師爺心裡面的興奮一下子淡了一大半,他怎麼就忘了,這些人是救過大人的妹妹的。
“大人……”師爺剛開口,劉致遠的臉色就變了,他趕忙改了口風:“小的這就去問問!”
劉致遠揮揮手,師爺轉身出了書房。
劉致遠在書房裡面坐了片刻,最後還是起身換了便服,從後門出去,直奔馬市街。
李京安回來之後一直覺得不安,等聽到劉致遠過來的時候,他心裡面的不安到達了頂峰。
劉致遠看見李京安的第一時間就拉著他進了屋子裡面,同時拉著進去的還有李舒安跟李樂安姐妹兩個。
“你們是不是在同陽縣殺了人?”劉致遠直截了當的開口:“我手下的師爺見過通緝你們的文書,他認出來了。”
李京安心裡一突,心裡面的不安反倒散了:“大人是來抓我們的?”
“閉嘴吧!”劉致遠還是第一次這麼氣急敗壞:“我要是來抓你們的還能穿著便服自己過來?你們到底為什麼殺人?那個張員外都做了什麼?”
李京安微笑:“那……”
“那張員外根本不是人!”李舒安突然開口,微微仰著頭看著劉致遠接著往下面說道:“我大哥早幾年的時候身體一直不好,他覺得時日不多,就把我跟二哥送到張員外家裡面。”
“表面上,張員外是同陽縣裡面的善人,我大哥還以為我跟二哥能有一個好去處,這樣他就算是死了,我們也不至於被餓死……”
李舒安說的時候身子微微顫抖,雖然她重活一世,但這些經歷清清楚楚的刻在她的靈魂深處,不管什麼時候想起來都控制不住的害怕。
“誰知道表面上每日施粥,無比善良的張員外,背地裡就是個畜生!我跟二哥進了張家之後就直接被關進了地下室裡面,跟我們一樣被關進去的還有二三十個孩子。”
“我們被他關進籠子裡面,每日給一碗飯或者一個餅子保證我們不死,哪怕就是這樣,我們能活下來也是好的。”
“但……”李舒安眼睛緊緊閉了閉,等再睜開的時候,眼眶通紅,李樂安把自己的手塞進她的手裡面。
李舒安瞬間覺得那些記憶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怕了:“但,他每天的時候會在我們中間隨機挑選一個孩子出去,等那個孩子再回來的時候遍體鱗傷。”
“甚至有些孩子連回都回不來了。”
“在我們進了張府半個多月後,那個姓張的挑到了我,我被帶到一個屋子裡面……”李舒安的手慢慢收緊。
李樂安明顯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