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安看了看府門前吹著喜慶調調的響器班子,門口兩邊站滿了,眼神裡面全都是疑惑,這邊的風俗她雖然不太懂,但就算是沖喜也不會這麼吵吧?
之所以沖喜是為了讓重病的人能沾沾喜氣,說不好還能痊癒,但生病的人要的是靜養,所以這個沖喜也應該是靜悄悄的才對,這麼吵……
楊思禮站過來眉頭緊皺:“這家人不懂禮數。”
低頭看見邊上幾雙好奇的眼睛,他接著往下面說道:“沒有正經主子去接新娘子也就算了,今天這一出可不算是迎接新娘,倒像是……”
楊思禮的話音都沒落,院子裡面就有人風風火火的跑出來,看模樣子應該是個管家。
“哎喲,招待不周,是我們失禮了,實在是剛剛老太太突然不好,主子們都去後院看老太太了,這一慌張就……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
楊思禮看著拱著手一直作揖的管家,心裡面的不滿達到了頂峰:“我們……”
“你們馬家是怎麼回事?說要成婚的是你們,現在冷落我們的依舊是你們!要是你們馬家不願,我們現在就可以回京!”
王錦砷三兩步走到那個管家前面,怒氣衝衝的,本就對這門婚事不贊成,現在他們竟然還如此怠慢他長姐,什麼老太太不好?老太太要是好,長姐用得著這樣自己大老遠的跑過來?
現如今連人都沒見著,就一句老太太不好就把人扔在這?
楊思禮上前一步攔住他,微微抬眼看著眼前的管家:“既然老太太不好,主家沒空,那下官就帶著公主先去驛站安置,等你們老太太什麼時候好了,主家能見人了再來驛站給朝陽公主賠罪吧!”
王錦砷想要甩開楊思禮的胳膊,試了一下沒甩開,楊思禮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耳邊。
“難不成你真的想要你長姐嫁到這樣的人家?”
王錦砷眼睛瞬間瞪大,這意思是長姐還能帶回去?長姐不用嫁了?
楊思禮沒理會一直想要挽留的管家,直接讓人把馬車掉頭,去了城外的驛站,其實他們一開始的時候就應該直接在驛站等著馬家人過來接的。
但,馬家僕從說什麼全家人都在等著了,讓他們直接去府裡,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啥的,誰知道過來之後竟然是這麼個下馬威。
馬府裡面,馬遠一聽朝陽公主也跟著過來了,這會兒人還一起回驛站了,手裡面的茶杯衝著前面的管家就砸過去了。
“廢物!就那麼個小孩你都留不住?一個小小的六品編纂也敢在我馬府撒野?”
管家不敢躲,茶杯在他的鬢角劃出一道血痕:“大人恕罪,是小的無能,但……”
但主家不去,他一個小小的管家哪裡能攔得住朝陽公主?公主年齡雖然小,但那個楊思禮他很強勢啊,那眼神,那神態,他要是再攔下去,對方就能直接讓侍衛弄死自己!
“算了,先晾他們兩天,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就算皇上再寵,又能翻多大的浪?”馬遠揮揮手讓管家下去了。
他自己則去了後院,他娘是真的病了,就是沒有像外面傳的那麼誇張罷了。
等他到了後院沒多久,一個衣著華貴,脖子上面戴著一個大長命鎖的男子就笑著迎面跑了過來:“爹~你快看,這是媛兒給我做的,好看嗎?”
馬遠渾身的氣勢全部都收了起來,看著面前的男子面露慈愛:“澤兒乖,這怎麼玩的?”
馬睿澤手裡面拿著一個竹節做的小人,小人是固定在一個稍微大一些的竹節上面,最下面有幾根繩子,隨著他手的拉扯,小人不斷的變著動作。
“真厲害!澤兒自己先玩,爹去看看你祖母好不好?”馬遠說著招來一個丫鬟,讓她看著馬睿澤。
“好~”馬睿澤笑著跑開了,身高比馬遠高出一個腦袋,容貌也算是端正清秀,笑起來的時候跟個稚子並無二樣。
馬遠每一次看見他兒子的時候,心裡面都有一股子鈍痛,就好像有一隻手用力的扯著揪的感覺一樣。
院子裡面的花花草草微微擺動,另一邊驛站裡面的李樂安睜開了眼睛,這個馬睿澤看起來也不算是差太多的樣子。
她眼珠轉了轉對著外面的人喊了一聲,兩個宮女很快就低著頭進來,李樂安對著她們低語幾句,兩個宮女輕輕點頭,然後換了衣服,快速往清源縣城的方向跑去。
當天下午,整個清原縣就慢慢的開始有訊息散開,說朝陽公主年紀雖然小,但醫術了得,京城裡面已經有好幾個人被朝陽公主治好了。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