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16. 入戲(2)

“你覺得你長得帥嗎?”

張旬微一挑眉。

蔣冬霓又問,以一種斷案的果斷口氣:“你是不是從小被誇帥誇到大?”

張旬反應過來,倒是有點不好意思地避開了視線,喝了口酒,他說:“冬霓,你是不是有點喝多了?”

蔣冬霓自顧自的:“我當時就是把你畫得太帥了,帥到別人覺得我喜歡你,你說,這什麼邏輯?那怎麼不說我畫得太好你愛上我了呢?”

她誠心發問,好像張旬就能回答這個問題。

“我高中的時候還罵過你你知道嗎?因為班上那些人老說我喜歡你,當時我真的忍了很久,終於有一天忍無可忍,我說,你長得帥我就要喜歡你嗎?誰喜歡你誰喜歡去,我根本看不上你,我還說覃思正比你帥多了,現在覃思正是帥的啦,但當時我的確是亂說的,反正結果就是正好被你聽到了——誒,張旬,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啊?”

張旬但笑不語。

蔣冬霓嘆了口氣,張旬什麼都不記得,說這些陳年舊事,對牛彈琴也不過如此了。她一口喝完剩下的酒,“你等以後有機會,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你這樣也不是個事。”

“醫生說這個沒辦法,只能等它慢慢可能會記起來。”張旬解釋。

“等到什麼時候?到時候估計你早就搬出去了,算了,我和你說這些只是因為……”酒氣翻湧,蔣冬霓停下緩了緩,“怎麼說呢……所以那時候你說你想住我這我不願意,雖然你可能覺得這不是你的錯,覃思正也這麼說,但我當時真的挺氣你的,不過這段時間和你接觸下來……”

蔣冬霓臉紅紅的,比平時多了份嬌憨,張旬瞧著也覺得可愛了些,多了點耐心和好奇想聽聽她還會說什麼。

“可能……可能是我誤會你了吧,我不習慣被誤會的感覺,所以就算你都不記得,我還是得跟你說。”

張旬應了聲,給到適當的回應。

“你如果知道高中時候的你在我眼裡是什麼樣的,你大概也能推斷出高中時候的我在你眼裡是怎麼樣的。”

這句話又繞又長,蔣冬霓說完自己琢磨了下,認為自己講清楚了意思,“我也就是看你可憐……但我現在覺得你其實挺好的。”

“哪裡好?”張旬柔聲問。

他確定蔣冬霓已經醉了,就這點酒量還說自己酒量不錯,張旬覺得她這個人有時候真的心裡差點數。

蔣冬霓被誘哄著掰手指頭列舉張旬的優點,“會做菜、會做家務、有錢……”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她實在有點暈了,單手撐著額頭,腦袋微垂。片刻,微緊的眉頭舒散開,蔣冬霓又抬起頭來盯著張旬看,有些茫然的眼神慢慢聚焦,像撥開烏雲的月,變得清亮。

她一本正經地好奇問他:“現在誇你好看的人是不是更多了?”

張旬否認,蔣冬霓不相信,“你現在聽到有人誇你帥你還有感覺嗎?”

“有啊,”張旬帶著笑意,“被誇當然會高興。”

“是嗎?”

“你誇我我就會高興。”

蔣冬霓:“……”

她呆呆地張了張嘴,又閉上,貌似要脫口而出的話被嚥了回去。

似醉非醉的感覺很難形容,看雲是雲,看雲不是雲。

狂躁因子在體內叫囂慫恿,似乎就應該藉此機會發發瘋,但那條理智的弦還沒有崩且彈性十足,忽上忽下。

她怎麼覺得張旬的眼神有點奇怪呢?直勾勾的,像一顆夜裡的星子,你只是看它一秒,卻恍惚覺得它好像已經等待了你多年。

蔣冬霓腦袋空白了那麼一瞬,回過神來,都不記得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她撐著桌子站起來,一動,頭更暈了些,不小心帶倒空杯子,杯子撞到盤子一聲輕響,張旬伸出手把它放到一邊。

酒喝多了,菜沒吃完,蔣冬霓看了看,沉默兩秒,問張旬:“你洗碗?”

“我洗。”

蔣冬霓點點頭,含糊撂下一句“那我先睡了”,張旬看她蹣跚地摸回自己的房間,良久,笑了聲,沒有喝完的那瓶啤酒全被他倒進了洗碗池裡。

洗碗、洗澡、洗衣服,每天固定的流程,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從廚房到浴室到陽臺處處逼仄的環境。

做這些家務期間,他煮了醒酒茶,蔣冬霓房間的門依然關著,張旬上前輕敲兩下,裡頭沒有聲響。手臂下垂,他握住門把再一次無聲地推開門。

屋內沒有開燈,窗簾半拉,蔣冬霓和衣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