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玄牝之體反噬。

流月早有準備，有條不紊的將第三峰諸多事宜託付給李雲琴、蕭仁，兩人也並非第一次經歷此事，一切都顯得那麼平常。

直到目送流月進入玄冰秘境，將秘境入口封閉後，蕭仁嘴角才勾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師弟、蕭師弟？”

李雲琴接連叫了幾聲，才讓蕭仁回神:“師弟你在想什麼這麼入迷？”

“噢，沒想什麼，只是琢磨著今晚開始閉關修行而已。”蕭仁搖搖頭，說道:“三宗大比在即，必須儘快提升修為，我這次一定要讓白虹付出代價。”

提到白虹，李雲琴陡然沉默下來。

白虹與第三峰決裂後，師尊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她總是靜靜陪在流月身邊，也能感受到師尊的悲傷。

甚至於她重新審視自己，發現第三峰對白虹確實有些不公，不過她更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白虹能這般決絕的脫離第三峰。

以前的白師兄最通情達理了，從來不捨得她和師尊受到傷害，為何會性情大變呢？

不過無論如何，她已經和白虹結仇了。她又不可能主動放下身段，所以也只好將錯就錯。

況且拋開事實不談，難道白師兄就沒有一點錯誤嗎，就不能讓著點她這個當師妹的？

當晚。

月色明亮。

蕭仁悄然來到第三峰的玄冰秘境入口，眸子裡閃耀著激動之色，一想到往日威嚴的師尊將任他魚肉，他便不自覺地嚥下口水，喉結也隨之上下滾動。

抬手催動破空梭虛影，流月親自開闢出的小型秘境果然如同春雪一般融化，被破空梭生生擠出一個入口，卻沒有驚動任何人。

嗖！

蕭仁看準時機，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幾乎眨眼間就消失在泛著波紋的秘境入口。

但他沒發現的是，一道淡薄到極致的人影，同樣跟在他身後進入了玄冰秘境。

……

……

千年玄冰榻上，流月真君盤坐，精緻的鼻尖上滿是虛汗，傾國容顏時不時露出痛苦悔恨之色。

如果說白虹與她的決裂讓其道心崩潰，心神脆弱無比。

那玄牝之體的反噬便讓她這位煉虛真君徹底虛弱，連修士的強健體魄都未保住。

道心崩潰，自封修為，流月幾乎與凡人無異，但也正因她從未如此孱弱過，流月才發現了自己的異樣。

我似乎是……滋生了心魔？！

流月不敢置信，但一幕幕真切的場景化作記憶，通通灌進她的腦中，讓她不得不懷疑自己的狀態。

在心魔伴生的記憶裡，白虹並未那麼早覺醒玲瓏仙體，但性格卻是她認識的那個待人和善、不善爭辯、堅定信任自己的虹兒。

如同現實一樣，虹兒在第三峰努力修行，漸漸成長，第三峰的人數也漸漸多起來，因為她又陸續收了雲琴和仁兒為徒。

然後，噩夢開始了。

她一念之差，竟真將虹兒廢除修為，送到思過崖受罡風透體之苦整整三年。

“不要！我是錯的，虹兒他才是無辜的啊！！”

流月拼命地掙扎、呼喊，想要阻止自己，不要去冤枉虹兒，不要辜負虹兒對自己的信任，但她什麼都改變不了。

畢竟是心魔給她的記憶與幻境。

流月只能看著“自己”草率做出決定後，虹兒那錯愕絕望的眼神。

那目光如同尖刀一般，狠狠刺進她的心裡。

心神不寧，情緒失控……

流月只感覺玄牝之體的反噬越發強大，意識開始漸漸模糊，身體無比燥熱，慾火難耐，就連千年玄冰榻也未起到多少作用。

她知道自己應該凝神靜氣，不去理會心魔，專心對抗反噬，但虹兒遭受的無比真實的冤屈實在讓她無法穩住心神。

宗門被滅，虹兒從思過崖歸來重修，第三峰幾人相依為命……直到未來，她的玄牝之體再度爆發反噬！

小弟子蕭仁竟對她的玄牝之體覬覦已久，欲趁這次反噬讓她意識模糊、無法反抗之時強行奪取玄牝之體的力量。

結果意外撞破此事，拼命保護她周全的白虹，竟又在蕭仁那蹩腳的抵賴下，被她誤認為真兇……

流月幾乎流出血淚，卻仍阻止不了漸漸沉重的思維，她只感覺自己墜入深淵，連手指都動不了一下。

再睜眼，流月便從“心魔幻象”中退了出來。

昏沉的大腦極為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