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朝陽初升,尚未驅散山林間的寒冷。
修行到築基境的修士對睡眠便不再依賴,有了更多更高效的休息方式,而築基以下的小弟子,又需吐納第一縷陽光帶來的純粹靈氣,故而晨曦劍宗每日最熱鬧的時間段就是清晨。
咚咚咚!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白虹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站在門院外,便輕輕抬手,解開所有禁制。
宋離嬌小靈活的身影如同兔子一般衝了進來,氣呼呼道:“白師兄不好了,蕭仁那不長把兒的死太監又開始搞事了!
這沒媽的孤兒趁著早上人多,非說自己丟了他短命母親臨死前傳下的遺物玉佩,是了不得的神異寶貝,現在正和幾個瞎了眼的狗腿子一唱一和,暗搓搓地往你身上潑髒水呢!我們要不要去扇這幾個碧陽的大逼兜?”
白虹都震驚了,沒想到宋離竟然如此恨蕭仁,小嘴巴像是抹了王致和似的,幾乎每個逗號都要踩一腳蕭仁。
而實際上,宋離現在確實很興奮。
昨天白虹走後,她悄悄摸到了師尊在丹房的休息室裡,發現師尊正以傳音玉佩和諸位宗門長輩交流,便打算等會再來。
沒想到綺鈺真君不慣孩子,隔空抬手就攝住了她的後衣領,像是拎小狗崽子一樣拎到身邊,讓她在旁邊候著。
宋離於是跟著旁聽,才知曉昨天來第二峰探望之前,白師兄就將蕭仁暴打過一頓了,諸位宗門長輩就是在談論此事。
“別慌,等著他們過來問罪就是了,我自有安排。”
白虹聽完宋離的敘述,只是稍微打了個哈欠,一副沒休息好的模樣。
白師兄的心態真好……既然白虹自有對策,宋離也不再言語,一顆懸著的心瞬間回到原位。
不曾經歷過前世正邪大戰的人,根本無法理解她對白虹的盲目信任。
白師兄說沒事,那就是沒事,畢竟他前世可是真正的與全世界為敵,還在不斷被流月等人背刺的情況下,差點打贏。
放鬆下來的宋離又恢復了活潑好動的本性,開始在白虹的家中左瞧瞧右看看,然後她便看到了一座約有半人高的嶄新小爐。不過以她的見識,也未看出這爐子有何奇妙之處,只當是白師兄的收藏,看了一會就不關注了。
兩人約等了一個時辰,終於有主峰弟子前來叩門,說是宗主有請。
……
……
又是主峰演武場,又是人聲鼎沸。
但這一次白虹出現時,眾多弟子卻不敢再議論什麼,哪怕再厭惡白虹,他們也只能混在人群裡用不善的眼神來表達不滿。
這就是仙體覺醒所帶來的威勢。
哪怕蕭仁機關算盡,透過一件件小事逐步破壞白虹的風評聲譽,讓其成為輿論上的公敵,也抵不過宗門長輩的殷切期望。
白虹不在意那些混跡在人群中的嫌惡目光,宋離卻不答應。
她向四周望了望,果然發現不少第二峰弟子也在瞪著白虹,小臉登時板起來,一手掐腰,一手指指點點罵道:“柳如煙,季博常、你們倆築基了嗎就來看熱鬧,在那兒瞪誰呢?”
“宋、宋師姐!”
宋離好歹是綺鈺真君的親傳弟子,第二峰所有人的大師姐,可謂是積威已久,被點名的二人頓時縮脖,打了個招呼就溜,生怕留下還要挨說。
“劉廣坤、謝能、姬是坤、我光說他們沒點你仨的名字是吧……我知道你們是築基境,那你們金丹了嗎?”
如同閻王點卯一般,宋離挨個點名,第二峰的弟子頓時少了大半,而有幸留在這的,全是心思靈活之輩,早就向其傳音,保證和宋師姐一條心,對白師兄保持應有的尊重。
但讓宋離頗為可惜的是,她的話只在第二峰有用,不能給予白師兄更多的聲援。
眼見白虹閒庭信步地來到演武場,李雲琴怒火中燒,立即站出來為蕭仁撐腰:“白師兄你太過分了!蕭師弟母親就留給他那麼一件遺物,你還要狠心偷走嗎?!”
“師兄,麻煩你將那玉佩還我,我可以當此事未發生過。”蕭仁面色嚴肅,直視白虹而毫無懼色,威脅道:“否則,就休怪師弟不講情面了。”
他昨日已經和白虹徹底撕破臉皮,自然不會再用以前裝無辜的方法,況且天魔體已經覺醒了九成以上,他也不適合再韜光養晦了。
今日起,他要攫取屬於他自己的利益,培養自己的班底。
這注重孝道,為母親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