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般的質問道:“你們都是我的弟子,都是我親人一樣的存在,為什麼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呢,為什麼非要難為我啊!”
為什麼?
白虹離開的腳步一頓,如同一塊不化的堅冰,緩緩轉過身來,俯視著哭鬧的流月,淡漠道:“我也一直想問為什麼,但是我沒問過,怎麼你卻來質問我了呢?”
白虹一步步走來,周遭的溫度都隨之下降,讓眾人莫名感到一股冷意,更有一種暴雨將至的恐懼。
“我被蕭仁屢次汙衊,惡名遠揚時,你不為我主持公道,我沒問過為什麼!我被指認為兇手,你連話都不聽一句,就直接以鎮魂釘釘我的時候,我沒問為什麼!你私自將我準備破境的藥材給了蕭仁李雲琴兩個廢物,導致我在築基平白蹉跎一年,與他們兩個廢物一同金丹時,我同樣沒問為什麼!”
“就連你說我是賊人,要扇我巴掌,結果蕭仁成了構陷者,你又站出來替他保下同黨的時候,我也沒問過為什麼!”
“怎麼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落入下風捱打了,我決心遠離你們這些是非不分的混賬東西了,你就來問為什麼了呢?”
白虹目光冷漠,平靜地彷彿在訴說別人的委屈,讓流月不敢與其對視。
實際上,這還只是他金丹期以前受的委屈而已,若是算上第一世的記憶,他能說上一天一夜。
“現在我想問問你,問一問這宗門頂尖的煉虛大修士流月真君,這些究竟是為什麼?!”
白虹抬手一招,所有玉佩盡數飛來,竟然連蕭仁手中那塊,也不受控制地飛來,停滯在半空中依次排列:
“為什麼丟了東西首先來我這找,為什麼你第三峰會第一時間來我這抓賊,還有你這煉虛大修士撐腰,是不是非要我身敗名裂,遺臭萬年你才滿意,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流月:“……”
面對一連串的質問,不僅流月啞口無言,就連圍觀者都沉默不語,只能將厭惡嫌棄的目光投在流月身上。
“白師兄在第三峰,過得……竟是這種日子?”
“說起來,流月真君對那蕭仁,確實偏心的厲害!”
“將弟子破境的藥材隨意給別人?往小了說是偏心,往大了說那可是阻人成道的仇吧?”
其他人聽了齊齊點頭,修行者雖然長壽,卻也不可隨意荒廢時間啊。
年輕時的黃金修行時間就那麼幾年,若不能儘快升入下一境界,希望只會越來越小。何況還是蹉跎一整年,換個人可能直接就一蹶不振了,也就是白師兄覺醒仙體,這才沒了後顧之憂……
“回答不了嗎?”
白虹輕聲道:“那我幫你回答吧。因為你從來就沒把我放在心上,因為你眼裡只有蕭仁,因為你認為蕭仁與仙墟有緣,可以幫到你,因為你為了洗清母親罪名,可以犧牲一切,而我不過是區區一個可有可無的弟子罷了。”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流月瘋狂搖頭否認,激動道:“我不是有意忽視你的,我真的沒那麼想,真的不是的,我把你看得比任何人都重要,我真的沒有,虹兒你相信我……”
“是嗎?”白虹饒有興趣的問道:“那你該怎麼證明?”
流月聞言像是落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連連說道:“怎麼證明都可以,只要你說,我什麼都肯做!只要虹兒你相信我……”
白虹看著慌亂無比,完全失了方寸的流月,未嘗沒有一絲絲的惻隱之心升起,但那終究只是一點可有可無的同情心罷了。
他一直認為,應該給第一世的自己一個交代。
於是他緩緩道:“那你就認了重霄道君的罪行吧,再向周長老這樣的受害者家屬道個歉,我就肯相信,也不會加入第二峰。”
流月聞言,才有了幾分光亮的眸子,竟再次黯淡下去,整個人像是缺了電池的娃娃一樣,無力地僵在原地。
重霄道君,正是第二峰的前任峰主,流月真君的親生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