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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卿好費了些力,落地的時候上課鈴已經響過了。
她抱著書急步穿梭在寂靜的小道上,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嗤笑。
她身形一頓,抱著書走得更急了。
“喂!
同學。”
面前忽地降下一片陰影,祝卿好緊了下手中的書,微微向後挪了一步,聽身前的人繼續說著。
“你要是敢將這件事說出去的話,你就死定了。”
少年的嗓音清透,直擊她的耳膜,他身上有很好聞的梔子花香氣,但細細聞著還有一股飄渺的煙氣。
她忽的想起班裡的男孩也是這樣,他們每次從廁所回來都會帶股濃郁的煙氣,但他們也只敢下課躲起來偷偷的吸,不像眼前的這位少年竟然為了吸菸而逃課。
祝卿好垂著腦袋,輕抿了下唇,視線落到少年的衣角上,是純藍色的。
他竟然還沒穿校服。
她當即愣了下,心裡一陣打鼓,他莫不是從外面混進來的混混。
“我不會說出去的。”
半晌她才開口,而後又溫吞道:“你別吸菸了,對身體不好。”
說完她便捧著書錯步走開。
萬一真被混混盯上,那可比王壯他們更難纏,想到這裡祝卿好走得更快了。
怕他知道她是哪個年級的,祝卿好特意躲進旁邊的一棟教學樓裡,過了一會兒才偷偷朝身後看了眼,見他沒跟上來,她這才安心轉身向班級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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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祝卿好知道了“他”
不是混混,而是新來的插班生——沈嶼白。
不過祝卿好不明白,為什麼像他這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偏偏很喜歡捉弄她這樣的人。
她在整所學校裡是最不起眼的存在,她既沒有他那樣耀眼的成績,也沒有他那樣顯赫的家世,更沒有他那樣的好人緣。
無論是老師,同學還是上學路上遇到的陌生人,總是對他充滿著善意。
他就像是天上的星星,祝卿好知道他不屬於這裡,總有一天他會離去。
她也不想和他多糾纏。
下午體育課上,老師照常組織活動,一如既往的沒人願意和她一組。
通常這個時候祝卿好就會扯一個特別蹩腳的藉口說她身體不舒服,久了老師也不管她了,她就一個人走到樹下休息。
連城的夏天是溼熱的,哪怕是這個時候,頭頂的太陽依舊像是淬了毒般火辣辣地烤著大地。
身上的校服也變得粘膩起來,偏偏頭頂的香樟樹上那群蟬叫個沒完沒了。
她暗想:要是下雨就好了,這樣就可以回班級,總比一個人坐在這裡,苦撐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強。
祝卿好坐在地上,右眼皮突然跳個不停,就在她思考一會兒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的時候,突然有個東西蹦到自己懷裡。
“毛毛蟲!
啊——”
祝卿好當即跳起來,不停地抖動著身體,胳膊都要被她抖掉了。
身後這時傳來一聲輕笑,她轉過身就見沈嶼白靠在樹上,雙手環在胸前,眉頭輕挑,上下打量著她。
而地上的那個哪是什麼毛毛蟲,分明是楊樹的花序。
少年額前柔順的碎髮被路過的風溫柔地觸控著,他嘴角還噙著一抹笑意,耀黑的眸裡寫著他就是故意的。
他怎麼這麼壞!
祝卿好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她明明應該生氣的,偏偏當下心裡竟生了一絲罕有的羞怯。
她盯著沈嶼白半晌,最後什麼都沒說,就這麼匆匆的走了。
那日晚上她便肚子疼的睡不著,原本以為是中午吃壞了東西,直到起夜才發現是褲子被弄髒了。
祝卿好本就身材瘦弱,來生理期也比別人晚,又是第一次,當晚便斷斷續續地發著燒。
外婆心疼她,照顧了她一夜,第二天醒來她發現外婆腿又疼起來便多請了幾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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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課一週後,便迎來了月考。
不出意外的,她這回數學又考砸了,然後她又被數學老師請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數學老師坐在椅子上,對著她一頓劈頭蓋臉。
“祝卿好,你怎麼回事?上回還能考個五十,這回直接變四十了?你知不知道,咱班的整體平均分被你拉下去一大截。”
祝卿好站在那兒,垂著頭,一言不發。
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