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值班室內,蘇傾沅和許田田兩人面對面地坐著。
蘇傾沅緩緩開口道:“那天晚上跟你聊了之後,我一直以為你是真的很喜歡胡剛。所以,對於他的為人,我也沒多說什麼。”
許田田背靠在椅子上,神色凝重:“我以前的確是喜歡他。你知道嗎?就因為小時候他幫我打跑過欺負我的人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我心裡的英雄。”
“直到後來遇見他……我也跟你說過,再次相遇那天,是在車站。他向我借錢,其實我知道他在騙我。”
說到這兒,許田田突然笑了,笑得很憨。眼睛裡,卻含著淚水。
蘇傾沅沒有說話,安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他說他的錢被偷了,所以讓我借錢給他。當時我也相信了,就借了一千塊給他。”
“可是後來,我無意間聽見他對他的朋友說,‘那傻子真好騙’。”
“是不是覺得好搞笑?我在別人眼裡就是這樣傻乎乎的存在,你們應該也覺得我這人憨憨的,不聰明。”許田田垂下眼眸,聲音裡帶著哭腔。
這是蘇傾沅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蘇傾沅的鼻子莫名有些酸:“可是,你既然已經知道他騙你,為什麼還要和他在一起?”
像胡剛那樣的男人,是該遠離的。
許田田笑了:“我以為,人都是會變的,我在等著他變好。只是前不久才明白,這個世上,只有很少的人會不斷變好,更多的人,會停在原地,甚至變得越發令人不齒。”
“而胡剛,恰恰就變成了我所不齒的模樣。”
“小時候那個英雄的形象已經消失了,我也該放棄了。”
說著說著,許田田竟然哭了。她抬起手,胡亂地用衣袖去擦眼淚。
蘇傾沅眼眶也溼了,很多人恐怕都以為表姐是個神經大條的憨憨,其實不是的,她從來都是拎得清的人。
她沒有再說什麼,只喊了聲“表姐”,然後,抱住了眼前的姑娘。
許田田徹底大聲哭了出來……
陸清衍走到值班室門口,值班室的門沒有關,站在門口,一眼看去,就能看見兩個抱在一起的姑娘。
還能清楚地聽見許田田的哭聲。
他沒有再往前走了,那雙墨黑的眼眸微閃,陸清衍伸手,幫她們關上了門,然後轉身離開。
醫生和病人家屬其實是一體的,相互理解,相互尊重。
這個社會上,有胡剛之流,在所難免。很多人都不理解,為什麼一進醫院就是各種檢查,為什麼手術的風險要病人和家屬來承擔,為什麼醫院收費那麼高……
醫患之間的矛盾太多了,胡剛只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但所有的醫生還是相信,這個世界上,更多的,是許田田這樣的家屬。
雖然他們什麼都不懂,但卻給予了醫生最基本的尊重和理解,也是他們,讓醫生敢於相信自己的判斷,敢於拿起手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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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烈躺在病床上,而他的老父親,就一直坐在他病床旁唉聲嘆氣的。
“你看看你,有什麼用呢?好好的一個媳婦兒,就被你氣走了。”傅貴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到。
傅烈癟癟嘴,面無表情:“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耳邊吵吵吵的?她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想去哪兒去哪兒。我又管不著。”
“什麼媳婦不媳婦兒的,八字還沒一撇呢。”傅烈是真的被傅貴嘮叨得煩了。
自從戚酒那天跑出去之後,再也沒來過,他老爹就天天嘮叨。
真是太太太煩了。
傅貴冷哼一聲,他對自己這個兒子太瞭解了。
“所以,你是真的不喜歡戚酒那姑娘咯?你小子,別在我面前口是心非。老子早就看出來了,你看人戚酒那眼神就不對。”
“肯定早就喜歡上人家了,還死不承認。”
“我告訴你,你要不抓緊時間把人給我追回來,有你後悔的。”
傅貴是個生意人,要是連這點眼力勁兒都沒有,那就真的太弱了。
傅烈扯了扯嘴角,慢悠悠地滑著手機:“我又不是沒給她打過電話,那傻妞不僅不接我電話,還把我拉黑了。”
傅貴聞言,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傅烈的被子:“她不接電話你就不知道去找她啊?”
“你什麼時候能像人家陸清衍學學,對喜歡的姑娘主動點。”
“人家雙方家長都見面了,指不定連婚期都定了呢。”氣死他了,一想到陸鳴章那張炫耀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