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再來二樓。
一位身著印花綢緞黑色長衫、腳踏鋥亮皮鞋的中年男人正端坐在茶几旁,用一套做工十分考究的古董在品茶。他的頭髮理的整整齊齊,鬢角也特意做了造型,面龐黝黑,好似田間經受烈日時常暴曬的農夫。不過,他左手上戴著的碧玉扳指,佐證著他的身份,一個有錢人。
要是有識貨的人在這兒,可以看出,這一身行頭,不下三十大洋。再加上那塊扳指,又是一百好幾的大洋。
不過,任何一個人見到他的第一眼,絕對不會注意到其他的,絕對會把視線投給他那把長約一米,有著鑲著金邊、由墨玉製作棋子的鐵算盤上。
此時,他一手端著茶,一手撫摸著算盤,眯著雙眼,正細細嗅著茶香。
就在這時,門口上來一人,正是那個給李傳豪記賬的衣服店老闆。
他隨意的撩起衣襬,往對面的椅子上一蹲,端起一杯已經倒好的茶往嘴裡一倒,從桌上抓了一把花生,瞟了對面一眼,說道:“別裝了,你再聞也聞不出來個金子!”
“俗!俗不可耐,原來你的眼裡竟然只有金子啊,我有時真不想與你這滿身銅臭的傢伙打交道……”
“好了,好了,我說不過你。你決定了?”
“嗯嗯。”
“怎麼決定的?”
“你猜?”
“滾!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這麼幼稚?”
“我家二小子前兩天還說我又年輕了不少呢!”
“你就聽他哄吧。直接說,怎麼決定的?我合計合計下面的事情!”
“就是他了,從一開始,我就沒動窩。”
“啊,那為什麼?咱不是說好了嗎?我出錢,你出力。這錢,我已經出了啊,那衣服就不說了,關鍵是這壺茶啊,你知道值多少錢麼?”
“不就是點兒貢品麼?搞的好像誰沒有一樣!”
“好,那你付錢吧,總共兩百大洋。”
“……”李老爺子有些懵,這玩意兒有這麼值錢?不過,也說不定啊,畢竟就是皇宮,儲量也不大啊……可再怎麼說,錢是萬萬給不得的。索性這訊息也不是啥秘密,一會兒對方就知道了。於是,他輕輕咳了一聲,說道:“齊瞎子來看了,說是算出八分緣,是弟子緣。真想不出來,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怎麼去收一個八歲的孩子當弟子……”
“啊?這麼說?”那衣服店老闆頓時瞪大了眼睛。
“不錯,就是你想的那樣,這位是已經確定的了。所以,以後見面對他客氣些。過些時候,咱們再見著的時候,可能還得叫聲爺了啊!”說著,他不自覺的撥了下算盤,可見他內心並不是真的那麼悠然。
“不,不至於吧?他才多大啊?再說,他那樣的出身,這可真是……真是一步登天啊!”他有些迷茫,他這半輩子奔波,竟然抵不過一個緣字。忽然,他好像又想到了什麼,猶豫的說道:“你確定,他沒有其他背景?”
說這話,他甚至帶上了希冀的語氣。
但是李老爺子微微搖了搖頭,他何嘗不覺得荒謬呢,誰讓老爺子就認齊家老瞎子呢。
齊家老瞎子,雖然被稱作瞎子,可他一點兒都不瞎,不過是有些近視罷了。老夥計聚會時,只有他戴著一副金邊眼鏡。在外面,人稱半仙,所算的事情無有不準。所以,為下任家主挑選幫手的事,少不了他。
紅府當家人,或許是因為經常接觸不詳,四十歲的年紀看上去有些像六十歲的人。
他活不長了!
這訊息自兩年前,他們這些隸屬於紅府的大小負責人就被告知了。
作為九門第二的存在,他自己在掐掐算算這方面就是個大師級人物。所以,他提前五年知道了自己的死期。
生命雖然短暫,但是他該享受的,該追尋的,都差不多滿足了。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他要像他父親一樣,為兒子準備好足夠他繼承九門地位的班底。
於是,這兩年來,紅府麾下一批批五到十五歲的孩子被送進去,齊老瞎子被請進去做客,也做了兩年。就這,也才選出了十六個人。
李家老二李傳雄被選中了,所以青竹幫成了他老李家的玩具。紅府主人兩年內曾多次在老李家酒樓用餐,李傳豪舅舅的烤鴨店每月都會往紅府送幾隻秘製烤鴨,這都得益於李傳雄被選中。
主人家這樣的姿態,給了屬下們一個明顯的訊號。
於是,大家紛紛開始尋摸。他們到處尋找人才,陳皮只是其中之一。自從他抓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