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不再理會酒樓之事,他身形消失在巷子中。
片刻之後,他隱身於一個富戶人家,剃掉了鬍鬚,打理了一番,找了一套乾淨衣物換上,隨後離開了那戶人家,神態自若的走進了街道人流之中,悠閒自在,彷彿酒樓之事與他無干。
此時街上有許多七玄門弟子暗中四處搜尋,可沈玦早已改頭換面,即使那些弟子從他面前經過,也認不出他來。
沈玦悠哉悠哉又回到了酒樓,接待沈玦又是那個小二,此時的他滿面愁容,此時見到沈玦進店,他擠出一絲笑容,上前迎道:“客官,小店遭遇強人,店內恐怕今日不能招待貴客了。”
沈玦佯裝向裡看了一眼道:“無妨,我見一樓還未曾被破壞,還能將就。你這酒樓酒菜遠近聞名,今日本公子特意前來品嚐,可不要讓我失望。”
小二見沈玦如此說,面色更苦,他見沈玦一身衣物看起來非富即貴,加之身上有一股出塵氣質,不同於尋常人。
他不敢得罪,急忙將沈玦迎進了店。
此時店內只有寥寥數人,均是不同於尋常,一方桌上坐著一個遊方道士,正一杯一杯品嚐著酒水。
另一旁的桌子上是博越和陳盼兮,卻不知他們為何沒有離開,此時兩人另點了酒菜,卻是一筷未動,反而是時不時看向那遊方道士,眼露期盼之色。
沈玦有些好奇,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那遊方道士,卻見他身著青色道袍,約莫四十餘歲,面容高古,形容清奇,頭戴道門古髻,身上氣息若隱若現,翩然如仙。
沈玦皺眉,他與常人看人不同。在他的感應之中,那道士隱時如蛟龍入海,不見蹤跡。 顯時卻又如龍騰九天,氣勢雄渾浩蕩,宛如仙神。
這種跡象沈玦從未見到過,顯得極為驚人。
他的身旁立著一方幡旗,上書:“六爻算盡天下事,梅花化解世間苦。”
沈玦暗道:“六爻卜算和梅花易數都是測問吉凶,預知未來的算卦方式,這道人用這兩句話,卻不知是否有真本事。”
沈玦也曾研習過易數,六爻占卜是預測天下萬物的,而梅花更像是“心印”,告知你化解痛苦,解決麻煩。六爻卜算,一爻動,以動爻之爻辭斷之。
兩爻動者,則取陰爻之爻辭以為斷,蓋以“陽主過去,陰主未來”故也。
所動的兩爻如果同是陽爻或陰爻,則取上動之爻斷之。
三爻動者,以所動三爻的中間一爻之爻辭為斷。
四爻動者,以下靜之爻辭斷之。五爻動者,取靜爻的爻辭斷之。
六爻皆動的卦,如果是乾坤二卦,用辭斷。
乾坤兩卦外其餘各卦,如果是六爻皆動,則以變卦的彖辭斷之。
就在沈玦思索之時,博越臉上越發焦急,終是忍不住起身上前,躬身行禮道:“前輩,還請為我卜上一卦,算算我父親吉凶。晚輩雖然身無長物,唯有賤命一條,任由前輩驅使。”
那遊方道人仰頭喝完一杯酒,淡然道:“可是博越?”
博越一愣,嚴肅道:“是。”
道士放下酒杯,眯眼看了四周一眼,臉上露出笑容:“今日時機已到,當為在場之人皆卜上一卦。”
博越聞言一愣,大喜道:“多謝前輩。”一旁的陳盼兮也是欣喜不已。
那道士問道:“博少俠所聞何事?”
博越道:“我父失蹤多日,杳無音信,我擔心其安危,四處尋找,可始終找不到他的蹤跡,還請前輩告知我父行蹤。”
那道士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副龜甲和三枚銅錢,嚴肅道:“博越,鴻運鏢局少主,請問欺負博興寧之安危。”
他將三枚銅錢放入龜甲之中,上下搖晃數次。
那龜甲不知何種龜所生,聲音脆響清越,如聆仙音,聞之如醍醐灌頂,令人精神一振。
隨後他將龜甲倒在桌上,用手撫平,沉吟不語。
博越在一旁顯得無比緊張,他攥緊拳頭,似乎無比期待那道士的答案。
片刻之後,那道士道:“博少俠,你當留在此處,自有結果。”
博越聞言一愣,忙道:“莫非我父親就在此處,還請前輩明言。”
那道士搖搖頭道:“天機不可洩露。”
博越聞言臉色微變,他道:“前輩所言極是,是晚輩孟浪了。”
他雖然沒有得到確切答案,但似乎極為相信那道士的話,聽了那道士的話,心情明顯放鬆了許多,他返回桌子坐下,也不再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