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宮殿內。
娜布·瑪莉卡塔坐於客位,看向主位上的大慈樹王,開口說道:
“讚頌有翼者,統領地上萬國的君王。”
“我是受造於原初的精靈,我是閃爍的虛像,我是創造者眼中流出的一縷微光。”
“遠方的人民都在將你的智慧頌唱,不知你可否為我破除令我困擾已久的迷茫?”
“這些香料、黃金與寶石,我都要贈予你作謝禮,作為解開我三個謎語的饋貺。”
大慈樹王目光閃爍。
聽到娜布·瑪莉卡塔竟然是古老的仙靈一族,還有些驚訝。
既然是受天理的指引來到這片土地上,那這三個問題,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
大慈樹王不敢大意,回答道:
“讚頌有翼者,統領地上萬國的正理。”
“我是昨日的擁有者,我是明晨的主宰者,卻從未見過像你這般的秀美與雅麗。”
“浮盤的女主人,無論你心中有什麼樣的疑慮,你都可以毫無保留地向我提起。”
“這些香料、黃金與寶石,它們全部加在一處,也無法與傳授知識的價值相比。”
一波簡單的商業互吹後,終於是進入到了正題。
娜布·瑪莉卡塔問:
“仁慈的君王,若你果然是這般真誠,那就請你在此聽我將第一個謎語唸誦。什麼東西活著的時候如死物一般冰冷,消逝後卻能夠為人們送去和煦的暖風?”
大慈樹王沉思片刻,回答道:
“你說的是晚春易逝的薔薇,縱然滿是荊刺卻也難掩芳菲。
花朵被摘下製成濃醇的香水,花莖則被割斷作油燈的芯髓。”
“古往今來多少情人因她迷醉,赤旄的君王也傾慕她的慄美。
可是薔薇卻又何曾思戀過誰,不過是伴著新月和晨露枯萎。”
娜布·瑪莉卡塔心中讚歎大慈樹王的智慧,竟然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並且做出了隱晦的回答。
這裡的“薔薇”,並非單純指花,更代表了娜布·瑪莉卡塔。
直接道出了赤王與娜布·瑪莉卡塔的關係,赤王迷戀娜布·瑪莉卡塔,但也只是單相思。
但大慈樹王失算了,如果按照原本的軌跡,娜布·瑪莉卡塔確實不會喜歡上任何人,但卻因為一個天外之人,打破了平靜的湖水。
但這並不影響娜布·瑪莉卡塔認可大慈樹王的智慧。
娜布·瑪莉卡塔起身,邁步走向大慈樹王,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徹知的君王啊,你確是已經答出了我所說的第一個謎題,但是,從星辰到深淵,這世上仍然有無數難以解釋的奧秘。
徹知的君王啊,若是你的智慧真的與人們的傳說不差毫釐,就請你像回答第一個謎題那樣,回答我提出的第二個問題。
“什麼東西從地昇天,又從天而降,
無人曾目睹它,它卻將一切覷望,
其上恰如其下,其下與其上相仿,
卻只可自上而下,不可自下而上?”
大慈樹王的神色更加驚愕,不明白身為天理使者的娜布·瑪莉卡塔,為什麼會問出這種問題,難道是來考驗我的?
但大慈樹王還是回答道:
“你說的是高天立定的正法,原初之時便鑄成的神聖規劃。
世間無人目睹過永恆的律法,律法卻總是將世間永珍統轄。
只可俯伏尊奉穹靈的伐梨那,切不可僭縱誇逐詐謂與智差。
若是膽敢將那禁忌之術仿拓,唯有劫滅等待在睿識的畛崖。”
娜布·瑪莉卡塔心中大為驚愕,沒想到大慈樹王的智慧竟然到達了這種程度,明明先前並沒有什麼接觸,卻彷彿會讀心術一般,看透了她的內心。
大慈樹王不僅看出了她對如今秩序的不滿,還看出了她打算引導赤王,接觸禁忌知識,以此對抗天理。
沒錯,接觸禁忌知識,是娜布·瑪莉卡塔自己的計劃,並非是【命運】的計劃。
在原本的計劃中,天理本想讓娜布·瑪莉卡塔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殺死赤王,給大慈樹王鋪路。
誰都沒想到,娜布·瑪莉卡塔選擇的死亡方式,竟然是開啟深淵的門扉,引導赤王對抗天理。
族人失去神智,只剩軀殼,四散分離,她怎麼能不恨呢?就連她,最後也要犧牲於天理的計劃。
深淵是天外之物,就算是【命運】也無法準確預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