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淵看了看周圍,問道:“那這裡是哪裡?”
萬弗兒指了指李三年:“他曾經的家。”
鄭淵聞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的李三年,這傢伙曾經這麼富庶?這宅子他要是沒看錯,至少是三進的啊。
似乎感覺到鄭淵的質疑,李三年冷哼一聲將頭轉到一邊。
萬弗兒解釋道:“殿下您別看他現在這樣,當年他也是意氣風發的青年才俊,乃是一位武狀元,不過自從那次開始,武舉便停了,他也就成了大周的最後一位武狀元。”
“那他……”鄭淵有些遲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
萬弗兒接過話頭:“您是想問他為何淪落至此是吧?”
鄭淵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一邊點頭一邊拿餘光一直看著李三年,生怕這傢伙又對他出手。
萬弗兒看向李三年:“那塊死木頭,能說嗎?”
李三年胸膛起伏几下,看了萬弗兒一眼,又看了看一臉好奇的鄭淵,從牙縫裡艱難的擠出兩個字:“隨意。”
萬弗兒一副“你就嘴硬吧”的表情撇了撇嘴,開始講述李三年的當年。
原來當年年僅十三歲的李三年從豐州下的一個小縣城裡走出,丰神俊朗、年少輕狂這兩個詞好像就是用來形容他的。
七年,李三年僅僅用了七年,走了十三州之地,融百家之長,練成了只屬於他自己的雙手劍。
那時候剛剛二十歲的李三年可以說笑傲天下,無論是哪路英雄,還是什麼遠近聞名的俠客,都不是他的對手。
這就讓李三年變的有些目中無人,認為天下人甚至於那些將軍、皇帝,也就不過如此。
但是很快,二十二歲的李三年迎來了他的一次無比慘烈的挫敗。
那是一個身形佝僂的小老頭,聽聞李三年的名號以及行事方式,大約是看不過眼。
老者便只拿著一根特別普通的木棍來找李三年切磋,那木棍沒有任何特殊,甚至都不夠直,像是隨意在樹上砍下來的一般。
但是這木棍在老者手裡卻猶如什麼神兵利器,看似隨意的揮舞幾下,李三年便徹底落敗。
李三年對那一幕刻骨銘心。
一掃、一挑、一劈、一點。
四棍過去,李三年雙劍拋飛,那根十分普通木棍便直直的點在他的喉嚨上。
“年輕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勿驕傲自大,須知拳怕少壯,棍怕老郎,老朽只不過是棍法的初學者,其實……老朽拿手的是刀。”
那老者丟下這麼一句話,便撫須笑著轉身離開。
在老者轉身的時候,李三年問起老者是什麼身份。
老者停下腳步,抬頭作回憶狀:“老朽也不過是武舉中的落敗者罷了,哪來的姓名。”
說完,老者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在那之後,李三年便徹底消失,一直到了二十六歲的時候才再次出現。
再出現時,李三年已經到了京城。
他要參加武舉。
然而在豐州李三年是個人物,提及他的人多少會留幾分敬意,但是在龍盤虎踞的京城,李三年什麼也不是。
雖然那時李三年已經靜心下去,但是如此強烈的落差還是讓李三年無法接受,幾乎快一蹶不振。
但是往往這時候在話本里都會出現一個領路人。
而這個人的確是出現了。
她像天仙一般站在了頹喪的李三年面前,嫣然一笑。
“你怎麼了?”
短短四個字,李三年卻像被迷了心智一般,對她無比信任,將一切和盤托出。
她聽完後頓時笑的不能自已:“你覺得自己龍游淺灘遭蝦戲,可是……龍就算困於淺灘,也還是龍呀~”
一句很平常的反駁,卻讓李三年振作了起來。
沒錯,他是龍,不是蝦米。
後邊的事情便簡單很多了,李三年居然真的奪得了武狀元。
當李三年覺得自己終於成名了,不可一世的騎著高頭大馬,來到她居住的地方,卻愕然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在李三年各處詢問下,一個人好心告訴了李三年真相,皇帝納了她為妃,早就進宮了。
這讓李三年如遭雷擊,幾乎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
不過李三年一直記得她的話,記得自己是龍,所以倒也沒頹廢多久。
很快,仗著武狀元的身份,李三年的地位倒也可以說是順風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