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燕王府久違的燈火通明。
一張大桌旁,鄭淵等人圍坐在桌邊,一道道菜被侍女端上來。
鄭淵拍開一罈酒的封泥,親自給蘇烈倒了一碗酒。
蘇烈雖然不會喝酒,但還是受寵若驚的站起身恭敬的端著大碗。
隨後鄭淵又給自己倒了一碗,站起身將酒碗與蘇烈的酒碗輕輕一碰。
鄭淵舉了舉酒碗,沒有說話,直接仰頭一飲而盡。
蘇烈看著碗中酒,眼圈泛紅,一咬牙也一飲而盡,隨後被酒水嗆得直咳嗽。
“哈哈哈哈……”鄭淵見狀大笑不止,抬手拍了拍蘇烈的肩膀:“這才像個爺們嘛!這酒,該喝得喝,只要不會誤事就好。”
蘇烈抹了下嘴唇,笑道:“王爺說的是,師父也這麼說過。”
鄭淵溫和的笑了笑:“明日你就要啟程,今天就不讓你喝太多了,免得誤事。”
蘇烈拿過酒罈給自己倒了一碗,端起來對著眾人示意一下。
長孫無忌等人也舉起酒碗示意。
蘇烈見狀咧嘴一笑,將酒一飲而盡,不過這一次情況就好了許多,雖然依舊咳嗽,但是卻沒有剛才那麼劇烈。
喝完酒,蘇烈深深看了一眼蘇柔,眼裡情緒格外複雜。
“柔兒,哥要走了,你照顧好自己,哥一定會回來的。”
蘇烈不說還好,這一說,蘇柔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不過蘇柔也不愧是蘇烈的妹妹,抬手將眼淚一抹,端起酒盅強笑道:“哥,一路順風。”
說罷,蘇柔一飲而盡。
“哎!”蘇烈應了一聲,用力眨了眨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哭出來。
蘇烈轉過頭,不再看蘇柔,而是舉起酒碗,對著鄭淵說道:“王爺,感謝您這些年來對我兄妹二人的照顧,此去一別,不知能否還有相見之日,我敬您!”
說完,蘇烈一飲而盡。
鄭淵也舉起酒碗,說道:“好男兒志在四方,我相信你此去定能有所作為,待到歸來之時,必是功成名就之日,我們都會等你的。”
蘇烈聞言又想給自己倒一碗,不過卻被鄭淵伸手壓下。
鄭淵對著蘇烈搖了搖頭:“好了,別再喝了,免得明日起不來。”
蘇烈咧嘴一笑:“最後一碗。”
鄭淵遲疑片刻,放開了手。
這一次蘇烈倒了一碗酒,卻沒有喝,而是端著來到院子裡,仰頭看著月亮。
過了一會,蘇烈將酒撒在地上,隨後跪地衝著一個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待到蘇烈再抬頭時,已淚流滿面,看著月亮喃喃自語:“爹,娘……”
鄭淵等人在房間內看著跪在地上不知道在低聲唸叨什麼的蘇烈沉默不語,而蘇柔早已伏在武嵐肩頭哭成了淚人。
許久,蘇烈擦乾眼淚,站起身走了回來。
鄭淵嘆了口氣,抬手拍了拍蘇烈的肩膀以示安慰。
蘇烈咧嘴一笑:“王爺,我沒事,您別擔心。”
鄭淵開口道:“時間不早了,吃飯吧,吃完飯早些休息。”
“好。”
……
一夜無話。
第二天,所有人起的都很早,但是都默契的沒有提及今天蘇烈要走的事,依舊像往常一樣嬉笑怒罵,一片祥和。
吃過早飯,鄭淵等人站在院子裡。
不多時,整理好行囊的蘇烈與武嵐走了出來,見到眾人,蘇烈咧嘴憨厚一笑。
鄭淵走上前去,擁抱住蘇烈,用力在他後背拍了拍:“一路順風。”
蘇烈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的應道:“哎,謝謝王爺。”
鄭淵呵呵一笑:“走吧,我們送你。”
“嗯。”
一路行進,一行人來到城門口,武嶽等人也早就等在這裡,見到鄭淵,眾人連忙行禮。
鄭淵擺了擺手:“行了,免禮吧,都不是外人。”
武嶽大笑道:“老夫這孽徒真是好福氣,臨行前居然有王爺親自送行,老夫都沒有這待遇,真是讓人羨慕啊!”
鄭淵笑著回應道:“呵呵呵,姑父言重了,蘇烈此去也是為朝廷效力,我為他送行也是理所應當。”
蘇烈向眾人抱拳行禮,轉身踏上馬車,他掀開車簾,回望著鄭淵等人,眼中滿是不捨。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
“哎呦喂……等一等啊!老奴可算是趕上了啊,可累死老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