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說王序影先前的兩本書簡令陳齊震驚,那麼他最後所說的那些話,則是讓陳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忌憚。
那種感覺,就彷彿自己被人強行剝去了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陽光下。
“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陳齊的目光緊緊鎖定王序影,聲音有些乾澀。
王序影微微揚起嘴角:“當初青城劍派被北崑山寨追殺,逃回駐地之時,許褚江曾派人前往寒天宗求助。
那時,你正與柳旬帶人前往青城劍派。
不巧的是,由於你們行進的路線不同,恰好錯過。
那人來到寒天宗的時候,我剛從外地回來。
他將你棄天門勾結盜匪的訊息告知於我。
從那一刻起,我便開始密切關注你,並且暗中調動影堂的暗探,蒐集你棄天門的一舉一動舉動。
而你的情報部門著實不堪,我的影堂一直在暗處監視著棄天門,你的情報部門卻未察覺到絲毫異常。
甚至連你自己,都忽略了寒天宗還有一個情報部門的存在。”
聽到這話,陳齊緩緩閉上眼睛,此刻,他終於明白問題的根源所在。
雖然他所設的這一局一環扣一環,龐大而複雜,精妙絕倫。
但也正因如此,成為了這盤局最大的弊端。
設局的關鍵要素在於簡單!
要知道,越有效的計策往往越簡單,因為環節越複雜,涉及的人越多,出現問題的地方也就越多。
簡單才能直切主題,不拖泥帶水。
而他的這一盤局,鋪得太大了,大到只要一個關節點出現問題,便會滿盤皆輸。
大到只要被人抓住一個把柄,他這個隱藏在幕後的棋手就會暴露出來。
從一開始,他便小瞧了寒天宗的情報部門,輕視了對手,所以才會被王序影抓住馬腳。
看著陳齊臉上陰沉之色,王序影慢悠悠地繼續說道:“依我之見,你這盤棋還沒下完。
洛城外,三大宗門押送貨物的商隊被劫,上百人慘遭屠殺,想必這就是你下一步棋的引子。
目的,是想挑起三大宗門與寒天宗的矛盾。
而殺了蔣天成,則是因為他和寒天宗聯姻,你顧慮他背後的黑龍閣。
你的棋局將整個洛城的所有勢力都囊括其中,玩弄於股掌之上,所有人都是你的棋子。
不得不說,你的心機之深,你的手段之狠,你的心性惡毒,即便是閱人無數的我,也從未見過。
不過,你真以為自己所做的這些事情天衣無縫?
我影堂自建立至今,已有十年之久。
影堂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是我從寒天宗內部挑選出的最精銳的弟子。
影堂的建立,每年幾乎要耗費寒天宗整體收益的三分之一。
耗費如此巨大的人力財力,再加上我的苦心經營。
可以說,影堂的勢力範圍,已經不僅僅侷限於監察洛城武林,更是將觸手伸進了整個東北疆域。
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這些小動作,真當我影堂是吃乾飯的嗎?”
聽完這些話,陳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反而將臉上所有的細微表情都收斂了起來。
此刻的他,心如止水,極為冷靜。
他靜靜的看著王序影,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這樣的人物,當真可怕。
就憑他所說的這些,就絕對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想到這裡,陳齊伸出雙手,用力地鼓了鼓掌,笑道:“影堂堂主王序影,果然名不虛傳。
不愧十五歲就被柳旬委以重任,這番分析推斷,這般睿智視野,實在令我陳齊佩服。
只不過,就憑你剛剛所說的這些,就斷然沒有活著離開棄天門的可能了。
所以,今天你既然來了,就留下吧,我陳齊一定好好‘伺候’著。”
面對陳齊話語中蘊含的殺意,王序影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離開。”
“嗯?”
陳齊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沉聲道:“王序影,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你今日來到我棄天門,對我說這些,究竟是何用意?”
“剛剛我說的這些,只是為了向你展示我影堂的實力,僅此而已。
至於目的嘛……”王序影直視著陳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只要你陳齊能答應我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