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韓雲起過來了,不知是不是剛才的事影響了他的胃口,他的餐盤裡只有一小片鵝肝三明治和一杯檸檬水。
“我看到蔣韶恆了,他讓我們快點吃,六點準時出發去碼頭。”
遠處的天有些發沉,看起來要下雨了。
韓雲起捧著杯子,看中庭那些人來回忙碌。
看了一會兒,才發覺原來不是有草坪婚禮,是劇組要在這裡借景拍戲。
很快,窗外掛起了白色簾子,遮住了中庭所有景觀。
只有大功率補光燈的光線穿透紗簾,微微有些刺眼。
他收回目光,吹著浮在水面上的薄荷葉,“我去找蔣韶恆聊聊,記著時間,六點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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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韶恆站在一株高大綠植後講電話,枝葉間露出他的臉,看神情,有些焦急。
“出什麼事了?”
韓雲起問他的助理。
鄧軒一張臉皺成一團,“我不知道能不能說,等會兒您問蔣哥吧。”
他嘆氣,“可能拍不成了。”
韓雲起有些吃驚,剛才他在餐檯遇見蔣韶恆時,他還叮囑自己六點準時在酒店大堂集合,怎麼才過去幾分鐘,就說不能拍了。
鄧軒也很愁,唉聲嘆氣的。
韓雲起注意到他手邊壓了一封白色信封。
幾分鐘後,蔣韶恆回來,“公司說不用管,拍攝計劃不變。”
鄧軒驚喜道,“真的嗎?”
“嗯。”
蔣韶恆點頭,轉身看看天色,眉頭皺起來,“可能要下雨,不能等六點了,你去召集大家集合。
還有,趕緊讓王師傅把車開過來。”
鄧軒答應著去了。
韓雲起問,“怎麼回事啊?剛才小鄧跟我說,可能拍不了了。”
兩人在李老闆女兒婚禮時就認識了,算是熟人,因此蔣韶恆不打算瞞他,把桌上倒扣著的白色信封翻過來,“剛收到的,你自己看吧。”
信封封口處用紅色火漆封住,那紅色不知是如何被調出來的,飽和度十分高,甚至到了刺眼的程度,印在白色信封上,無端給人一種心驚的感覺。
封口已經被開啟了,裡面只有一張黑色硬卡紙,上面飾以白色乾花,除此之外,什麼字也沒有,只是這顏色和佈置,像極了靈堂前的挽簾。
青天白日下,拿著這麼一張東西,韓雲起也覺得晦氣,扔回桌上,“惡作劇?”
蔣韶恆搖頭,“不清楚,同城快遞送來的,簽收人寫的是公司名字,我以為是補送的道具,就簽收了,沒想到是這麼個玩意兒。”
“你剛才是跟李老闆打電話嗎?”
“嗯,老闆也嚇了一跳,不過他說,不要耽誤拍攝進度,十一假期前必須上線這個專案。”
蔣韶恆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市裡有家傳媒公司也搞了個沉浸式實景劇本殺,他們租的是一個劇院,只有上下兩層,鄧軒偷偷去玩了,劇本不太行,故事有點老套,估計看到我們直接租了個島,著急了。
老闆跟我說,肯定是對方搞的把戲,想嚇唬嚇唬我們。”
他把東西都收到一個大雙肩包裡,看看時間,還有五分鐘空餘,就坐下從盤子裡挑了些沒人動過的牛排,邊切邊跟韓雲起說,“你看過網上的段子嗎?什麼開水澆死對方老闆發財樹之類的樸實商戰。
李總氣得夠嗆,讓我們好好拍,十一的時候把對方的客源全搶過去。”
韓雲起拎起信封看了看,用手機拍了張火漆印的照片,在購物網站一搜,果然搜到一堆「劇本殺道具」「萬聖節道具」,零點幾毛錢就可以買到。
他把搜尋結果給蔣韶恆看,蔣韶恆跟著笑了,“夠幼稚的。”
正說著,一陣濃烈香水味傳來,緊跟著一個男人的聲音,“到底什麼時候走?不行早說,我們還沒拍完呢。”
蔣韶恆趕緊放下刀叉,站起來笑笑,“遠哥,現在就出發。”
“不是說六點嗎?”
男人很不滿意。
蔣韶恆好脾氣地解釋,“您看天邊,看著要下雨了。
萬一海上起了浪,今晚船就開不了了。”
男人往外面一瞅,光線眼見著比他們進門時暗淡許多,也就不再多說,摸出墨鏡來戴上,徑直出去了。
“高遠志,”
等男人離開,蔣韶恆也不吃了,端起蘇打水潤潤喉嚨,從旁邊座位上拿起自己的眼鏡戴上,“是李伊人和郭倩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