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人都有記憶點。
記者嘉辰是隻到肩膀的中短髮,不太愛笑,但韓雲起記得在電視上看見她時,她的笑很有親和力,大概因為總是在鏡頭前笑,笑容對她來講,已經和工作無法分開了,所以在私底下不需要工作時,她不會強迫自己笑出鏡頭前那樣的親和力。
寧雨和照片不太像,比起精修過的完美照片,寧雨本人的氣質更像一個清澈的鄰家妹妹,她似乎喜歡楊睿,說話時總是認真地看著他。
“靠窗的是穆禾宛,我們合作的服裝師,她旁邊的是她男朋友,幫她打理她的工作室,叫……”
蔣韶恆一時想不起來,連翻幾頁找他的名字。
鄧軒接上,“康鵬。”
“嗯,對。”
蔣韶恆說,“他們不參與劇本,你也不用拍他們。”
韓雲起揉一把梁崢的頭毛,“記住了嗎?”
梁崢閉上眼,在心裡迅速想了一遍每個人的臉,點點頭,“都記住了!”
“表現不錯,回去給你加雞腿。”
韓雲起說。
“好像快到了。”
蔣韶恆望著窗外,霧氣裡隱約露出一點碼頭的輪廓,“雨也停了。”
韓雲起拉開窗戶,清涼海風吹進來,帶著東部沿海特有的淡淡海腥氣。
雨果然止住了,漸漸彌散的海霧中,逐漸顯出一座碼頭陳舊的邊緣來。
一百多年前的洋房
“這座碼頭民國初年就有了,抗戰時,當地民兵就用它給前線戰士運送物資,建國後,當地政府還給建了座紀念碑呢。”
來碼頭接他們的人叫蒲長榮,從小生活在秀水島。
劇本殺專案透過政府審批後,急需一個對這座島熟悉的人,蒲長榮就被旅遊公司僱傭回來幫著打點些事情。
秀水島是座小島,島上沒有醫院,只有一家衛生所,也沒有學校,只有一所民辦幼兒園。
孩子們上學,得坐船去關山島,單程一小時十五分鐘,遇到天氣不好無法行船,只能在家待著。
南方雨季漫長,陰雨天氣多,時間久了,課業就耽誤了。
總之,方方面面,這裡已經不適合長期居住了。
去年的時候,政府在關山島劃了一片地,專門安置秀水島移民。
這座小島就此空了下來,航線取消後,碼頭也就跟著荒廢了。
蒲長榮是開著自家的漁船過來的,這幾天,一直住在原來的房子裡。
“大哥,島上就你一個人,你不害怕嗎?”
梁崢扛著機子在最前面,邊走邊拍攝。
蒲長榮滿不在乎地揮手,“我從小長在這裡,怕啥?”
他帶著一行人繞過一道低緩的山坡,就看到不遠處一棟紅磚洋房立在長草中。
風吹過,草葉搖動,發出一片沙沙聲,伴著清涼海風,居然有幾分心曠神怡的味道。
這裡沒有無處不在的人群和割裂天空的高樓大廈,空曠的柏油馬路十分適合拍照。
蔣韶恆體貼女孩子們的心思,說,“想拍照的就在這邊拍,我先幫大家把箱子提過去。”
他指著前方那棟紅色屋頂的洋房,笑著說,“就這一條路,應該迷不了路吧。”
隊伍在一片善意的笑聲裡散開,韓雲起讓鄭良帶著梁崢拍一些空鏡,自己幫著蔣韶恆和鄧軒把行李車拖過去。
別人的都還好,只是穆禾宛帶了這次拍攝需要的所有服裝,總共六個巨大的行李箱。
還好他們早有準備,帶了行李推車,一個個摞上去推著走,倒也不費什麼力氣。
蒲長榮在前面介紹,“這棟房子有些年頭了,據說從民國時就有了,不過打我記事起,這裡就沒人住過。”
鄧軒打量著那棟十分富有韻味的老洋房,好奇地問,“為什麼沒人住啊?”
蒲長榮咧著嘴笑了幾聲,“怕嚇到你們。”
鄧軒眨眼,“不會鬧鬼吧?”
“都這麼傳,但到底有沒有鬼,誰也沒見過。
我小時候,常和小夥伴溜進去玩。
裡面就是些木傢俱,很舊了,還有張床。
那張床最好看,就是電視上外國人睡的那種床。
後來,有人看上了,就把那張床搬回去了,不過再往後,他家就出事了。”
“啊?”
剛下過雨,天還亮著,鄧軒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因為那張床嗎?”
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