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韶恆蹲下摟著她的肩膀,“沒事了沒事了,伊人,沒事了。”
李伊人像是被嚇傻了,只知道搖頭大叫。
蔣韶恆沒法,只好把她的頭按在自己懷裡。
他們兩人擋在門口,韓雲起邁不過去,扒著門框探身問,“怎麼了?”
厲帆臉色蒼白從洗手間出來,緊皺著眉,“死了。”
其實在聽到李伊人尖叫時,韓雲起就有預感,現在聽到厲帆這樣說,心更是使勁往下墜了墜。
這可太他媽的像電視劇了。
“確定嗎?”
他問。
厲帆點頭,喉頭滾了滾,極力壓制住乾嘔的感覺。
他在警校時,學的是刑事偵察技術,也見過幾次屍體,但只是參與,更多是在會議室裡,看著投影儀投射出來的死者照片分析討論。
剛剛,他在毫無準備之下目擊了一具泡得腫脹發白的屍體,被嚇得不輕,胃裡一陣陣抽搐。
韓雲起沒進去,他靠在牆上,心也砰砰直跳。
他看著外面黑透的天色,心想,這種天氣下,警察過不來,島上只有他們和蒲長榮,而郭倩死了……
一道紫色閃電忽然劃破雲層,短暫照亮了樓梯拐角黑暗的角落。
韓雲起打了個寒顫,慢慢找回自己的聲音,“先下樓吧。”
自證
洋房上下燈火通明,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擠在一樓兩張長沙發裡。
茶几上堆滿了拍攝要用的道具,兩臺攝像機被罩上黑色保護套,讓人無端想起那個骨灰盒上黑色的罩子和白色輓聯。
死寂的氣氛中不時響起幾聲小聲抽噎。
寧羽緊緊靠著嘉辰。
她雖沒看到那副場景,但還是被有人死去這件事嚇壞了,也覺得難過。
昨天在渡輪上,她和郭倩說過幾句話,她還記得郭倩能在談笑間,把那柄峨眉刺旋在掌心飛快地轉。
寧羽吸吸鼻子,默默擦掉眼淚。
嘉辰在她背上拍了拍,攬著她一言不發。
高遠志獨自坐一張單人沙發,他前傾著身子,一根接一根抽菸,菸灰抖落了一地。
過了一會兒,他啞著嗓子開口,“沒事兒,伊人,別怕。”
李伊人縮在蔣韶恆懷裡,整個人臉色慘白。
她直面目睹了郭倩的死亡現場,受了刺激,胃部痙攣不止,接連吐了幾次,把早上吃下去的早餐吐了個乾乾淨淨,到最後,只能嘔出幾口黃色膽汁。
蔣韶恆給她倒了杯溫水,讓她拿在手裡暖著。
“操!”
高遠志罵了一聲,把菸頭一扔,咬牙問,“那個骨灰盒和照片,到底是不是你們公司送來的?!”
蔣韶恆頓了幾秒,“是,老闆承認,是為了增加驚悚氣氛定做的。”
聽到“骨灰盒”
三個字,李伊人又開始發抖。
蔣韶恆握著她的手,對高遠志說,“我跟老闆反應過後,老闆也覺得私自把你們的照片洗印成黑白的,是有些不吉利,所以同意額外給你們十萬塊。
遠哥,這事是我們做得不地道,但那個骨灰盒只是個道具,你不要多想。”
高遠志不說話,又抽出根菸,手指按了兩次都打滑,第三次才把打火機點著。
氣氛又恢復了死寂般的沉默,外面依然狂風暴雨,而這棟亮著暖黃色燈光的洋房再也無法給人們提供庇護,每個人都想趕緊離開。
厲帆和阿鴉擠在一起,緊緊握著手機。
他已經從驚嚇中緩過來了,剛剛,他向關山島分管秀水島的分局報了警,並報出了自己的畢業院校和曾經實習的警局。
很快,分局主管刑偵的支隊長就親自給他回了電話,說天氣過於惡劣,船隻無法出海,直升機也飛不了,讓他封鎖現場,不許任何人進出。
厲帆在蔣韶恆的陪同下進入房間,把陽臺門和房門反鎖,能開啟房門的鑰匙放進了監控之下的保險箱。
此刻,他微擰著眉頭,在腦中飛快思考著——這是他成名的好機會。
做自媒體這幾年,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熱度”
這個詞的重要性。
當初,警局領導不許他以在職警察的身份做自媒體,他就辭了職,在家做全職博主。
兩年多來,雖然積累了不少粉絲,但失去警察的身份後,他影片內容的同質化越來越嚴重,沒有新鮮東西,僅靠顏值路線,新粉絲越來越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