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羽也聞到了這股香氣，她好奇地問，“伊人姐，你用的什麼香水啊，好好聞。”

李伊人驕矜地笑，撩一撩髮梢，“我今天沒用香水。”

“可你身上有股好聞的味道。”

寧羽說。

這話讓李伊人很高興，“可能是沐浴露吧，一會兒你來我房間試試。”

正說著，樓上傳來兩下敲門聲，緊跟著蔣韶恆的聲音，“郭小姐，我是蔣韶恆，你睡了嗎？”

這一輪摸牌剛好結束，厲帆上貢了兩張大王，申請去上廁所，於是遊戲小團隊休息十分鐘，渴了的都去冰箱拿飲料，順便問候一下忙碌的蒲師傅，上廁所的結伴去洗手間，也有回房間拿零食的。

高遠志從冰箱拿了罐啤酒，剛拉開拉環，手機就響了。

梁崢喊，“誰的手機響了？”

高遠志走過來，拿起手機一看，“哦，我的鬧鐘。”

說完，拿著啤酒上樓去了。

梁崢好奇，“什麼鬧鐘在這個時候響啊。”

李伊人歪著頭，捋著溼漉漉的頭髮笑了一下，說，“他的進補時間。”

梁崢沒太聽懂，但他此前連輸兩局，唇上被塗上了鮮豔的正紅色口紅，羞於見人，不好意思再問，就藏在鄭良身後。

韓雲起忍著笑，掐著他的下巴，“給我看看。”

梁崢抵死不從，“不行！”

“給我看一眼，下個月帶你們去湘西團建。”

梁崢內心激烈掙扎片刻，還是抵不過湘西的誘惑，視死如歸地抬起了臉。

韓雲起笑倒在沙發上。

梁崢氣道，“老闆！”

韓雲起摟著抱枕笑，見到劉凱後鬱結了一整個下午和晚上的情緒都沒了，周圍所有的聲音都變得生動活潑起來，關冰箱的聲音、抽水馬桶沖水的聲音、零食袋子的窸窣聲……他笑著笑著，聽到門扇開合時鎖舌彈動的輕響，歪在沙發裡往樓上看，郭倩的門開了一條縫，門後閃過手機幽幽熒光。

蔣韶恆向樓下看了一眼，跟她說了什麼。

郭倩又把門開得大了些，像在聽下面的動靜，然而她沒有下樓的意思，很快關上門。

蔣韶恆又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間，抱下些零食來，“郭倩果然睡了，還不知道停電的事。”

韓雲起眼尖，看到一包牛肉乾，立刻奪過來塞給梁崢，“她不下來嗎？”

“她說想睡覺，應該累了吧。”

很快，人到齊了，牌局再度開始。

就在梁崢不幸地再次輸掉遊戲，即將被塗上腮紅的時候，忽然間燈光大亮，刺目炫光耀得人睜不開眼。

“修好了，”

蒲長榮提著箱子走出來，一邊擦汗一邊說，“儘量少用電，一樓的空調能不開就不開，負荷太重了。

要是再跳閘，我今晚可不過來了。”

蔣韶恆滿口感謝，把他送到大門口，鎖了院門才冒雨回來，又把大門閂上，“多謝大家理解，今晚應該不會斷電了，請大家早點休息，明天早上七點半開始供應早餐，我們的拍攝中午正式開始。”

第一位死者

半夜裡，韓雲起沉在夢中，卻陡然被一陣碎裂聲驚醒。

起來一看，外面颳起了狂風。

他站在窗前聽了一陣，大概是屋頂瓦片不牢，被風颳下來，正好摔在他窗下。

他心裡有些發沉，這樣的風速，恐怕風力已經達到七八級了。

韓雲起沒見識過這場面，再也睡不著，倒了杯熱茶捧著，裹在被子裡，開啟了屋裡的投影儀。

他找了一部適合在暴雨天氣看的電影，把聲音調到最小。

明明滅滅的畫面映在瞳孔裡，窗外風聲呼嘯，雨滴撞擊窗玻璃發出噼噼啪啪的噪響，韓雲起窩在這一方小小空間中，恍惚好似回到了大學時代，也是這樣的暴雨天，一整個宿舍的人逃掉了公共大課，擠在他的床上看老舊發黃的默片……

電影中的時代結束時，韓雲起看了看錶，已是清晨六點多了，外面天色還是潑墨一般的濃黑，狂風絲毫不減，不時有被吹斷的樹枝裹挾著沙礫打在窗戶上，風聲尖嘯，從窗桕間隙鑽進來，聲音仿似鬼哭一般，讓人心驚膽戰。

韓雲起按亮壁燈，下床收拾了一下，換好衣服下樓。

一樓沒有開燈，只有廚房的油煙機亮著兩盞照明燈。

蔣韶恆和鄧軒在燈光下忙碌，兩臺電磁爐都開著，煎雞蛋的焦香味遠遠飄過來。